“不是弟子不想將他們誅殺,而是當時的情況,實在殺不了!”

見殿內的幾位金丹修士,皆是目光灼灼,並沒有什麼驚異之色。嶽羽心知這幾人,都是大約猜到了原因,只是在等他的答案而已,當下便又解釋道:“那時我的魂識,至少感覺到三股金丹頂峰修士抵達。而且遁速遠超金丹境界,我試探以控靈之法,剝奪他們的道法能力,最後卻是毫無作用。在不到一息之間,便衝破我借這大陣的固鎖空間——”

“也就是說,這是三位準元嬰修士?”

陶正是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哪怕明知道,能令岳羽毫不猶豫逃走的,必定是令他極其忌憚的事物,此刻卻依舊是心潮起伏。

嶽羽微微頷首,心中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沒將那暗中窺伺之人說出來。那只是他的直覺,並無什麼證據。再說包括廉立在內,四個準元嬰修士,已經足以令在座幾人,都深自戒懼了。再多一人,怕是到時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四個準元嬰麼?這浮山宗藏得倒真夠深。也幸虧是峰首先誅殺了其中一人,否則此戰我廣陵宗必敗無疑。真不知這幾人是何處弄來的,莫非是也如那兩人一般,以前都以散修身份,獨自存身與宗門之外——”

嶽羽心忖估計這幾個人的來歷,多半就是如此。甚至於,直接就是吸收了幾位散修,也說不定。

這時陶正的話音一頓,遲疑著道:“其實這四名準元嬰修士,倒是沒什麼。一旦此地戰起,戚師弟與伊師弟,都會率人趕自。即便那玄陽太極圖與的大化諸天真炎,亦有峰首可以應付。問題是那兩人馭使的劍陣陣圖,卻是極其麻煩!”

殿內的幾人聞言,皆是面面相覷,一臉的愁色。嶽羽亦是面色陰沉,沉默不言。想起自己看過的那些典籍中,關於這劍陣陣圖的記載。這類法寶中,最為出名的,便是那誅仙陣圖,配合誅仙、戮仙、陷仙、絕仙這四劍,在上古洪荒之時,便是名震寰宇的第一殺器。除非是幾位道祖合力,否則是難以勝之。

——當然在此下,各種劍圖都是有高有低。然而其中卻無一件,評價在一品以下。而若是陣圖與配套的劍陣齊全,幾乎都是有著仙器以上的水準!

也正因此故,嶽羽在地下之時,才會殺心大起。當時沒能將那宮裝女子誅殺,將那套陣圖奪到手,實是令他不甘到了極點,“這陣圖本身並無太大威力,若無配套的飛劍坐鎮,頂多也就相當於一件二品寶物,我等可以輕鬆應付。怕的就是他們手裡還有著飛劍,哪怕是只有一兩口,亦足以橫掃我們下璣山——”

此刻出言的,正是那位年紀稍長的金丹修士,一便說著話,一邊觀察著諸人面色:“只是這可能極小!依我看來,以這陣圖的品階,配套的飛劍怕是至少也是一品以上。若然浮山宗能夠尋到,只怕是早幾十年,便要殺上我廣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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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也知曉,不過浮山宗若是大約以此陣陣圖佈陣,那威能亦非同小可!這可與他們四象星宿劍陣不同,要更勝我們的兩儀七修劍陣數倍。虧得是峰首先前有了佈置,否則這一戰都不用打了,我們直接認輸便是!”

陶正似是想到了什麼,緊接著又凝著眉頭道:“這劍我似乎認識,名喚十御伏魔劍陣,乃是上古洪荒時流傳下的寶物——”

“十御伏魔劍陣?”

嶽羽微微挑眉,這名字他沒聽說過。想來也不在他看過的典籍之內,只有更高階的經淵、經瀾兩閣才有。而且既然是傳自與洪荒時代,那麼其威能之強,幾乎不用再去懷疑。

就是不知,浮山宗到底是如何使用這套陣圖,威能又是如何?

他心裡的陰霾,是更為沉重。首次感覺,自己要將這次浮山宗來犯之人盡殲與此的念頭,是過於託大了。若欲將之擊退,怕是還需費些功夫不可。

此刻惟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三名精通陣道的金丹修士中,已是被誅殺兩人。浮山宗想要分析這裡的乾坤環鎖星通陣,勢必還要再多花上一兩月時間不可。而若無精通陣道之人主持,那十御伏魔劍陣的威力,必定會有所削弱——幾乎是同一時間,在下璣山的千里之外。廉立從土層之內遁出時,面上的悲痛欲絕之色仍舊未退:“是老夫大意了,自仗有玄陽太極圖與十御伏魔陣圖在手,肆無忌憚。卻未曾料到,那廣陵宗嶽羽竟然能有如此神通,更早早便佈下伏手。三位師弟隕亡,罪責全在我身!”

元若鳳卻是沉默不言,只是默默地看著手中的金色印璽,與一口藍色飛劍,這是方才那藍袍道士唯一留下的東西。眼內的神情,是哀莫大於心死的漠然。

廉立看得心痛,面色青白道:“元師妹!這次全是師兄我的過錯,陰師弟之死,等此戰之後,廉立必給你個交代!”

“怨不得師兄的!說是要到下璣山底去看看,也是我與皓玉的主意。誰也沒有想到,那人的玉皇龍嶽鎮,威力更勝過我宗的鎮宗之寶。更不曾料到,他竟然修煉有那種威能更勝冰魄神官的大神通。”

元若鳳語氣淡然,只是轉身看向身後的目光,卻是鋒銳如刀:“要說大意的話,我與皓玉也是如此。如果硬要說要恨什麼人的話,也就只有那嶽羽一人而已——”

“早知如此,這次便不該將你二人從幽州召回!”

廉立一聲嘆息,緊接著,語氣已轉為無比森然:“陰師弟、林師弟還有風師弟、盡皆死於其手。若不將此子碎屍萬段,我亦難解心頭之恨!”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人發出一聲冷哼:“我看你二人,還是先別說這復仇之事!先來想想,我等該如何才可攻下那下璣山才好——”

“竇成師弟,你此言何意?”

廉立微微凝眉,向聲音來處望去。只是轉瞬之後,便又想起方才得三人相救僥倖逃得姓命之事,目光又柔和了下來。“我先前便已經說過,此戰之後,必定會給宗門與幾位師弟一個交代!”

那竇成聞言,神情卻愈發陰沉:“交代,這又於事何補?眼下陰師弟與風師弟已死,只怕難以再分析完這裡的護山位置。宗門在內,也已是無人能在陣道造詣上,能與兩位師弟相較。就是這十御伏魔劍陣,以元師妹一人之力,此時怕亦是發揮不出其六成威能。我等雖是略通陣道,對這十御伏魔陣,卻沒什麼研究。攻不下這下璣山,又何談復仇?”

廉立的面色忽青忽白,片刻之後,卻是元若鳳開口道:“聽說宗門之內,以前曾經為這陣圖,試製了四十餘口飛劍,結果大多爆碎。剩下的十幾口,如今卻正封存於宗門府庫之內。這一次可以將之全取來。再還有,我與皓玉師兄,閒時曾經依託這十御伏魔陣圖,佈置了一套大陣。雖還不完滿,殺傷力卻更勝我宗的四象星宿劍陣,可以使人艹練——”

竇成的眉頭微挑:“問題是以元師妹一人之力,能否御使得了這座十御伏魔陣圖?”

“到那時,我會服下七屍腦神丹,聽說此丹宗門內,還有收藏。”

見身周幾人齊齊變色,都欲張開,元若鳳卻是神色決然的馭劍而起:“我意已決,諸位無須再勸。無非是損傷五十年壽元而已,其他代價曰後都可補回。宗門欲拿下這下璣山,我想要復此深仇,非十御伏魔劍陣不可——”

一直默然了良久,廉立才又是一聲嘆息。然後當他視角的餘光,望見身旁一昂藏道人,正滿臉凝思的神色,看向下璣山方位時,突然心中微動,開口問道:“敖師弟!我看你自方才開始,就有些不對勁,可是有什麼發現?”

那敖海猶豫了片刻,才微微頷首道:“我也不能確定,剛才在地底時,總感覺有人窺伺在側。魂識探查,卻又毫無蹤影。不過若是師弟沒有料錯的話,此人是友非敵。若加上這一變數,說不定真能有機會沒,將那嶽羽誅殺於下璣山。”

包括廉立在內,三人都是一陣動容,目中浮出若有所思之色。

下璣山峰頂,嶽羽從議事殿內出來,便直奔自己的居所,在房內坐定,便開啟了須彌戒,從內倒出總計數萬的典籍,還有不少當做紫冊玉簡作用的魂玉。其中一部分,是他前些天,託人從經淵閣裡面借出,然後用傳送法陣送過來。另一部分,卻是來自於紫雲仙府。從他獨自開啟的那座大乘修士仙府中得來,內中可說是包羅萬象,甚至不下於一個宗門的珍藏。即便到如今,嶽羽都未曾完全閱覽完。

而這一次,他卻拋開了那些正統的道家典籍,而是揀著那些雜書一本本翻看。一直到半曰之後,才沉吟著抬起了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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