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殿前匯聚的人群,不過片刻就已被幾個宗門二代金丹修士全數驅散。

嶽羽見接下來其餘的冀州三宗弟子,已是再無一人向他挑戰。便也再沒有興趣在這裡多呆。隨著端木寒幾人,匆匆御劍離去。

而就在騰空而起之時,他目光又向下方那十幾名服色各異的年輕人掃了一眼,眼裡現出了幾分興致勃然之色。

那花襲人雖不是他的對手,不過僅憑一個十方門,也令自己頭疼之至。令岳羽倒了些期待,那幾位能令他本能感覺威脅之人,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而下一瞬間,嶽羽就感覺自己的右耳。被人一把給揪住。

當嶽羽轉過頭,便見端木寒俏面陰寒,眼神越來越是危險:“剛才你破花洛雪那一劍時是怎麼回事?我可不記得以前,你有過這種本事。小羽你這是想要偷懶?還是以為我沒有令你全力出手的資格?”

嶽羽心裡暗道一聲糟糕,心念如電般一陣疾轉,隨即便笑嘻嘻解釋道:“師傅,你以為那花如雪是你麼?能夠劍無定式,隨心而變。花如雪用的馭劍術,只是死劍而已。那式劍訣她與裡奈落師弟相鬥時便已用了一遍。我既然知道她是衝著我來,又豈能不認真應付?都已經看過一次,再推算了好幾分鍾,若還不知如何破解,那弟子我真該去撞牆了。”

“真是如此?”

見嶽羽重重點了點頭,端木寒心下雖還是有些不信,卻還是遲疑著將嶽羽的耳朵放開。回想方才的情形,似乎也確實如嶽羽所言。

旁邊沈如新不由聽得暗暗一笑,心想這端木師叔也未免太容易糊弄。

即便嶽羽說的這番話屬實,那敏銳的洞察能力,還有對天地法則理解之深,都未免有些驚世駭俗。

他可是親眼望見嶽羽,說出花如雪兩次使劍的破綻數目時,臺階之上幾人眼裡的震驚神情。

而嶽羽方才的那番話,也只是掩飾了他的心算推演能力而已。

他正想開口提醒,便見嶽羽那邊一道威脅的視線投射過來,隱隱間含帶著殺氣。

沈如新自是會意,意味深長的衝著對方一笑後,便神情凝肅起來:“冀州三宗傳承數萬年,底蘊果然非是我們廣陵宗可比。我廣陵宗雖也是雄踞北方,可無論是法寶丹藥,乃至功法,相較於他們,實在是堪稱寒酸。”

嶽羽聞言是深以為然,雲夢宗在冀州三宗之內,實力雖是堪稱最強。不過其餘二宗既然能與其並駕齊驅,處於同一檔次,實力自也是可以想見。

緊接著便聽沈如新又道:“還有那十方門,別人都說雲夢宗三寶當中,以小諸天四九歸元罩神通為尊。可在我看來,這十方門才是三寶第一。有此物在,只要是沒有大乘參道境修士固鎖空間的神通。他人是休想滅其道統傳承——”

“那可未必,此物我看還是有辦法破解的。”

端木寒聽得是微凝柳眉:“如新,喻寧師叔隕落乃是我宗不解之恨,無論如何,掌教真人都會盡全力將雲夢宗滿門誅滅!其實我倒是有個辦法,只需想辦法把那使用十方門之人,逼到不能使用此物的境地之時,便可輕鬆解決。”

沈如新淡然一笑,都懶得去與端木寒辨。而嶽羽本來正覺端木寒這句話大有深意,此時聞言,也不由得唇角微彎。

這數萬年已將,想要對付此物之人,又何曾少了?十方門能破開十方空間,瞬息逃遁萬里,其他又無什麼限制,加上大半法寶都對其無可奈何。落在元嬰境修士手裡,即便真碰上大乘修士,也未必就沒有逃生之望。

——想要將使用這十方門之人,逼至無可逃遁之地,說來是容易,真正做時,卻哪裡有那麼簡單?

緊接著,沈如新又談起了一番紫雲仙府的事情,而端木寒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開來,憤憤道:“那雲夢宗也未免欺人太甚,有十方門在,在那仙府之內豈不是可以任意移動?靈陣禁制,對其如若無物。”

“師傅,上古修士所居洞府,可是大半都有禁錮空間之能的。”

這次失笑出聲的,卻是嶽羽:“若是人人都能在其陣內穿梭,那還叫什麼護府靈陣?我們東勝大陸,也不至於這數萬年來,都沒有真正攻破的仙家洞府。不過有此物在,雲夢宗還是有那麼些優勢的。至少一些空間禁錮較為薄弱的區域,是困不住他——”

端木寒面上不由一陣羞紅,閉上嘴再沒說話,只聽著二人討論。

而待得飛至小觀峰上空時,嶽羽便與三人分手,轉向了自己洞府的方向。他如今除了每曰例常的修行功課之外,還需給嶽張氏針灸施藥,幫助其換髓易血,早曰完成培元煉體。

如今經歷了知客殿前這場風波,耽誤了將近有半個時辰,想必這時候,自己母親她已經是等到煩了。

而便在這時,嶽羽突然心中一動,望向了合陽峰祠堂方向。剛才他可以確定絕不是錯覺,那邊上空有雷霆匯聚,仿似天劫來臨之兆。只是最後也不知道應劫那人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暫時壓制住了修為法力,推遲了雷劫抵臨的時間。

嶽羽現身神情一怔,緊接著是一陣狂喜。那萬仙窟內,雖也有十幾位到達假丹頂峰的修士,可卻都沒把握渡劫,始終壓制著自身修為,不碰觸那個天劫抵臨的界限。

這引發劫雲之人,除去曹問之外,怕是再無其他可能。

“要不要去看看,再確認一番?”

嶽羽心裡剛升起此念,便搖了搖頭。保險起見,最好還是不要對曹問渡劫,表現的太過熱切才好。

再說到底是否曹問,幾天後自能知曉。如今自己巴巴的趕去,又能有何益?

微微一笑,嶽羽將劍光按下,停落在了大衍府的門口處,然後輕彈衣袖,踱步走了進去。

——如今的他,只需穩坐釣魚臺便可!

廣陵宗山腰約四千丈處,用於待客的凌煙閣內,白雲飄渺,仙鶴長鳴,一派仙家景象。

閻志御空直入閣樓之內,便見面色蒼白,仍舊傷重未愈的花洛雪,以及花襲人,正在他房間內肅立等候。

“不知師叔祖,與廣陵宗議得如何?”

望見閻志穿窗而入,花襲人眼神一亮,急迎過來。然後下一瞬間,他的右臉頰猛然‘啪’的一聲脆響,竟是閻志一耳光,扇在了他的臉上。然後隨之而來,是微帶怒意的一聲悶哼。

“我先前是怎麼跟你說的?此次來北荒以低調為上,最好不引人注目。為何你欲自作主張?”

花襲人倒不覺怎麼痛楚,知道這是閻志手下留情。不過即便如此,他卻還是只覺一陣惶恐,忙跪拜於地頓首道:“不是弟子不聽吩咐,實在那嶽羽辱人太甚,弟子不願我雲夢宗威名蒙羞。”

“那麼如今可曾光彩了?你到底是為宗門,還是為你妹妹?”

閻志俯視著身前格格一聲寒笑,這次不止是花襲人,便連花洛雪也急忙跪下。閻志卻是懶得搭睬,徑自在朝臨窗的方向盤膝坐下:“這次廢了這麼大的功夫,卻是毫無所得,反倒是丟人丟大到家。早知如此,倒不如換帶林兒他們過來,勝過你們兄妹自作主張——”

花襲人聞言苦笑,然後若有所思道:“毫無所得?這麼說來,師叔祖幾位,沒能讓他們棄用嶽羽?”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廢話,我若能用言語逼出他們,也不用這麼沮喪。”

閻志搖了搖頭,心情消沉道:“廣陵宗終究是地主,不能不給他們幾分薄面。那紫雲仙府周圍清場之事,也需他們幫忙。更何況在仙府之內,兇險難測,亦需強手坐鎮。此子在靈虛境修士中傲絕群倫,孤山宗與太一門,自是希望能有人照應一番他們的弟子。更何況,廣陵宗還有著其他底牌。想不到,他們居然還有只覺醒了五色神光的六階凰血孔雀!”

“凰血孔雀?怪不得——”

花襲人一陣恍然,眉頭依舊是緊攏著:“一個嶽羽加上一隻六階下位神獸,再還有這此前從未有出現過的悲絕滅音刀。孤山太一二宗,怎的就不感覺忌憚?”

“忌憚什麼?即便真有威脅,那也得七八百年之後。說不定那時我宗已煙消雲散,他們已能獨霸冀州。如今是正恨不得廣陵宗能夠於北方再起,讓他們有機可乘,奪回以前的礦脈——”

想起宗門近況,閻志面現痛恨之色:“六十年前我宗大好局面,全毀在廣陵宗之手。每當思及當年我那幾位師兄慘死之狀,我就恨不得將這裡全山上下殺個寸草不留!”

他身上殺意狂湧,花氏兄妹頓時面面相覷,在那狂爆神念重壓下齊齊退出數十步,靠著牆壁停下。

而這時閻志,已是恢復清醒:“你當天進入之後,可留個門在外面,我要將此子連同他靈寵,親自誅殺!”

花襲人頓時微露訝色,以閻志的修為,進入仙府之後,只怕必定死局。

(未完待續)

...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