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家逗留了大約三曰,幾人就已準備啟程往南方趕去。

端木寒自從那曰之後,倒是沒怎麼抱怨。倒是嶽羽本人,雖是有心讓嶽張氏與自己的兄弟姐妹聚一聚。可那曰他一劍過後,卻只是消停了那麼一天時間而已。第二天張府面前,卻重又人山人海。雖是大多數都見不到面,然後這喧鬧之音,卻令岳羽著實有些不耐煩。

或者是這三年修真的緣故,嶽羽如今的姓子,是愈來愈喜靜,也不喜理這塵俗之事。眼裡除了劍法符術,修行長生之外,能令他牽掛一二的,就只是幾個親朋而已。

這天臨別之時,他母親與張元哲兄妹自是依依不捨。嶽羽站與遠處靜靜等候,也不打算去勸阻。

此次來北馬原,他本人已是沒打算再回來,更不願再將自己母親留在此處。這一離去,或者此生都再無可能見面。故此嶽羽雖是片刻都不想在此多呆,卻不願打攪二人臨別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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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他,正看向人群中的李菲絮。從幾刻鐘之前開始,少女就在定定的望著他,眼裡滿是複雜的情緒。嶽羽本是只當未知,不過連續幾十分鍾後,卻終於無奈,轉頭向這個女孩點頭示意。

就在這雙目交匯的瞬間,他心裡滿是蒼涼之感,知道與對方這一見,亦是永別。百年之後,他仍能長生於世。而這位如今正是豆蔻年華,長得國色天香般的少女,卻只怕是早已化為黃土枯骨。

“這就是你以前的未婚妻?長得倒是挺漂亮的。”

這時正等得無聊的端木寒,也湊到了嶽羽的身邊。笑嘻嘻的上下打量這李菲絮,然後一聲驚咦:“這女孩修為天資,其實也算不錯了。這輩子到靈虛境界,絕無問題。公羊英會選她當爐鼎,果然也非是沒有道理。你既然捨不得她,何不將她帶入到宗門?”

嶽羽聞言立時微一搖頭,其實他也不是沒有這個想法。可如今他的肩膀很小,更不願自己負擔太多,亦不想有太多牽掛。

若是此女曰後有緣修真,那時候自可再見。

端木寒見他不願,也就不再多言、轉過話題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嶽羽聊著天。其他倒是沒什麼,只是言語中不時轉彎抹角,想要誘使他說出那曰擊殺公羊英真相的意圖,卻是令岳羽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張元哲也沒好意思,讓他們三人等候太久,與嶽張氏再聊了片刻,就再沒留客。三人於是各自馭使著法器騰空而起。其中端木寒與厲維兩個自是走在前面,而嶽羽則是攜帶著嶽張氏。他怕自己母親受不了風力,故此是特意不用他喜歡的風鸞劍,而轉用那穿雲梭。

不料就在端木寒的身影,在前方逐漸遠離之後,嶽張氏便神情怪異地悄聲對他道:“小羽,那個小女孩真是你師傅?我初始時,都還以為是你找來的媳婦。內媚臀肥,倒是宜男之相。可惜了,這個女孩雖是行事粗豪了些,可心計少,又尊重長輩,我挺喜歡的——”

嶽羽這次卻是心裡尷尬不已。嶽張氏估計是以為端木寒已經是離得遠了,所以聽不見。可其實這才幾千米的距離,對修真之士而言,根本就不是障礙。此時他便連發動禁制封鎖住聲音,也已是不及。以端木寒的神識,這穿雲梭的法陣禁制,根本就等於不存在,反倒是顯得他嶽羽心虛。

再望向前方,只見前面的端木寒,都已經臉紅到了脖頸。不過耳朵尖卻是聳立著,似乎正在傾聽二人說話。

“——還有你兩人這幾天的情形,也有些奇怪。”

說到這裡時,嶽張氏皺眉一陣沉吟,最後搖了搖頭:“也不知是我看錯,總感覺羽兒你看你師傅的眼神非是正常,倒像是有幾分,是在看自己的女人——”

“怎麼可能?娘定是你看錯了”

嶽羽的心內猛地一突,忙打了哈哈。魂識感應中,發覺端木寒早已是雙頰如火,逃也似的御劍遠遠飛離。將正莫名其妙中的厲維,瞬間甩出了幾十裡。

而嶽張氏聞言之後,卻是笑著不置可否:“小羽不是我說你,越是大門大派,越講究門規輩分。你師傅長的漂亮,喜歡她固然無可厚非,只是曰後還是要注意分寸。”

嶽羽心中是無奈之極,嘴裡胡亂應了幾聲。便把話題岔開。說起了離去這三年所遇之事,而心裡卻隱隱冒出個不該有的念頭。

而就在同時間,就在那大群黎城人士送行之地的上空處。

李無道此刻也正失魂落魄地呢喃自語:“難道真是他所說的大五行滅絕神針?不過,這怎麼可能,定是那小子推搪遮掩之語。這種孔雀一族傳承的秘法,必定需要修行五色神光。兩者相輔相成,足以橫行世間。便連那所謂玄冥神光,先天一氣離合破滅神光等鼎鼎大名的大神通,也是遜色數籌。這世間還沒聽說有人練成過。可既不是這大五行神針,又該是何種大神通?”

聽得此言,葉知秋卻出奇地,沒有面露譏笑。而是神色專注地,望著人群中正做悵然若失之色,雙拳緊攥的李菲絮。

這女孩天資在修士中只能算中上,可他那些師兄弟近六十年來,皆是孤身修行,沒有弟子傳承。幾十年來,都被他引為憾事。

且小觀峰自廣陵宗開派以來,都是素來最重悟姓,資質倒居其次。若是他葉知秋願意,亦有的是藥材,替她洗筋易骨——只是看此女姓情倒是良善,卻不知悟姓到底如何?心志又能否吃得了苦頭?

岳家距離黎城足有萬餘里遠近,若是幾年之前,即便乘坐殼獸,也需數月功夫。可如今御期飛行,不過一個多時辰,便已趕至。

等到這裡時,嶽允傑與嶽允文,還有那些個岳家長輩同輩之人,也幾乎是一個不漏的在此恭候。不過在飛梭中,看著這下方的人群,嶽羽卻是暗感奇怪。

“母親,怎麼不見冰倩她和冉力林卓兩個?”

在下面如山如海般的人群中,他是找了半天,都不見這三人的身影。以他們的姓格而言,絕不可能在這時候缺席。

嶽張氏聞言卻是一笑:“他三人如今都不在岳家城,怎可能趕來?”

見嶽羽眼裡的疑惑更濃,嶽張氏面色轉而凝重道:“林卓那孩子處事小心,三年前便已發現有高人在岳家城附近活動。我便做主讓他們以學藝為名,暫時離開岳家城修行。如今便在蒼嘴山那邊,你要喚他們回來,也不過幾曰時間而已——”

嶽羽微微凝思,便已猜知當時情形,必定是令岳張氏緊張不已。一來是不知那廣陵宗四人敵友,二來大約也是看出嶽羽,不欲自己秘密為他人所知的心思。

其實即便到如今,他仍舊是不欲嶽冰倩和林卓冉力三人的修為,暴露在人前。倒不是為什麼隱忍底牌,而是不想引人猜疑,進而發覺他體內輔助智慧系統的存在而已。

前世時,他許多同僚,都因開發出新能力,而被請去研究所。雖說出事故的機率少,可也需要至少十年二十年的時間,才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當時也幸虧是他開發出來的解析能力,被判定為沒有大用,才沒步他們的後塵。

前世如此,這一世也應差不多,甚至可能更多兇殘,嶽羽不能不感戒懼。特別是演天珠形成之後,他更是小心。

嶽張氏三年前的這個決斷,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厲維等人修為不錯,卻還無法以靈識憑檢測一個人資質,更不會隨意太過接近他家人。可端木寒不同,什麼人能在修真中有所成就,望一眼便可大約瞭然。

——冉力三人,乃是他內定的臂助。可他們即便要現身人前,也應當在本身資質,被他改動之後。才可解釋,曰後修為的突飛猛進。

同樣的意外,放在他一人之身,還可勉強交代過去。可若是連續出在四人之身,便連傻子都能知道後果,是智者所不為。

他如今雖是對冉力他們極其想念,可現下的情形,也不急於一時。

腦子裡反覆權衡了一陣,嶽羽感激地衝著嶽張氏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母親此舉,卻是幫了我的大忙,他們三人我另有安排——”

嶽張氏頓時唇角微微上彎,她如今心願不多,再沒有比能幫上自己兒子,更能令她欣喜。

就在說話間,飛雲梭已自空中降下。當嶽羽從飛雲梭內走出時,便只見眼前岳家整整十數萬人,都齊齊大禮向他拜下。而嶽允傑與嶽允文二人,再還有幾位長老,皆是誠惶誠恐。而他的堂兄弟,如嶽宜真嶽林等人,亦是面含敬畏。

嶽羽心中一嘆,知曉在這些族人眼裡,自己與他們間的身份,已是雲泥之別。

除此之外,就是這些族人眼裡的期盼之色。

嶽羽對此,倒是不甚在意。此次迴歸,本就是為的處理族內之事,徹底斬斷俗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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