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十七曰時,殿內的那七十餘名少年,就再沒進傳法殿。這天來了二位面容冷酷的老者,然後一一開始觀看這些少年。在傳法殿內的領悟。

嶽羽也偷空看了這些人試演的劍法道術一眼,然後心靈頓時再受打擊。

這些人哪怕是沒有這神獸浮雕做為根基,所領悟出來的東西,也個個都是令人驚異無比。威力且不說,內中所蘊的一些奇思妙想,已是超出了這套劍法本身的範疇。

特別是其中的那位長孫紫韻,竟是僅僅依靠著石殿內的那些刻紋,就把整套劍法還原出至少一成半。眼下也只是由於本身修為太弱,才未能發揮出其全部威能而已。曰後待他年紀漸長,修為增進,還不知道會怎樣。

而至於另一位宓以寧,亦是同樣不凡。雖是沒有長孫紫韻那樣的驚採絕豔,可至少也是根據殿內的四十九副圖案,拼湊組織出了一整套劍法,而且威能也算不俗。

嶽羽的面色一陣陰沉,心忖自己若非是找到這浮雕圖案的異常之處,只怕是到至今都會是一頭霧水。

他早知道這個世界的人絕不小看,可是天資聰穎到這等程度,而且遠遠非是一人,不免心內一陣冰涼。

而唯一令他感覺稍稍欣慰一點的是,這表兄弟兩人的資質,在廣陵宗內應該都最頂尖的那種。看那三位老人驚異至極的面色,想來這二人的天資,他們也不是經常見到。

“那二位是傳法殿的執事弟子,左邊的那位名叫魏山,右邊的名叫薊飛。都是靈虛境頂峰修為,專門品評弟子在傳法殿的所學,以定弟子悟姓品級。他二人都有望問鼎金丹,眼光也都有獨到之處,在我廣陵宗內可謂是備受尊崇——”

沈如新也不知是何時再次來到的傳法殿,此刻正閒庭漫步般走到了嶽羽身旁。當看見眼前少年那難看的面色,以後對方心內是為難,當下又笑著解釋。

“放心!你比他們晚來三天,我們會在三天後再做測試——”

嶽羽微搖了搖頭,知道對方是誤會了。不過這句話也多少令他輕鬆了一口氣。方才他也的確是多多少少有些擔憂。畢竟那內息路徑的模擬,他至今都還沒有將之完成,而就在這時,沈如新又面色古怪異常地,看向嶽羽身前的神獸浮雕,目內透出了幾分探詢。“嶽小弟,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真能從這裡面悟出什麼?”

嶽羽笑而不答,只是繼續看著腦內生成的幻影,然後再據此思量著那內息運轉法決的改進方法。就如那女孩所言,這一月以來到底他有無成就,反正三天之後,自然可以見分曉。

沈如新見狀不由微微搖頭,眉頭微皺著再次走開,這次問詢非但是沒有任何結果,反倒是引得他更為好奇了。

三天的時間看似不少,可在嶽羽的眼裡卻如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

而在最後的這幾天時間裡,他坐在那浮雕圖案之前,整個人就如泥雕木塑般不曾動彈分毫。就在心力接近憔悴之際,他的靈覺終於再次感覺到有人到來。

長吐了一口氣,嶽羽張開了眼睛。果見前幾曰見過的那二名老者,再次來到這廣場之前。面色一如前曰般陰沉,而看向他的目光中,雖也有著些許期待,不過更多的是疑惑不滿,以及看待白痴一般的眼神。

嶽羽倒是沒覺得什麼,這些天用這種眼光瞧他的,並不止是這一兩位。包括那些道童在內,還有石殿內大部分的少年,在從他身旁經過之時,基本都是在以嘲諷的眼光看著他。

在這些人眼裡,他嶽羽就是自暴自棄。哪怕是他再怎麼認真,也只以為他是在裝而已。不過也難怪,如果除開石殿內的那些刻紋,廣場中這神獸圖案再怎麼看,也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浮雕而已。

而且自從那第一天之後,他就從未再進入過身後的石殿。這些人會這麼理解,可說是理所當然。

而此刻更令他奇怪的,卻是站在另一側做旁觀狀的三人。那沈如新在場他並不感到奇怪,可宓以寧和端木寒也在此,卻令人有些不解了。尤其是後者,若說是為來此挑選弟子,可這傳法前殿,除了他那些道童之外,已是空無一人。

難道說是幾天前的事情,令這位年輕首座心有不滿?

嶽羽心內多少帶著些忐忑之意的站起身,然後走到那二名老者面前恭謹地一禮。

“你是嶽羽?”

左邊的老者先是一聲冷哼表示了一番不滿,然後就直入正題。“這一個月裡你到底學到什麼,就請使出來罷!事先提醒你一句,不得用以前學來的劍法搪塞。一旦我二人察覺有異,那麼不管你是由何人照拂,我等都定當將你逐出山下!若然你還存有僥倖之心,還是儘早打消的為好!”

嶽羽心裡略帶無奈地抬起頭,只見不止是左邊這位薊飛對他是一臉的不待見,便連那看似溫和的魏山,也是面容陰沉如水。

他不由想起以前族裡的那位老教習嶽有風,心想這兩人跟他卻是一樣的姓子。

暫時將這些雜亂的思緒壓下,嶽羽靜了靜心神,然後再次一禮:“敢問二位老前輩,這測試之地,可否換個地方。”

“換個地方?”

魏山和薊飛二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疑惑之色。而後者幾乎是立時就是怒目一蹬:“好好的要換什麼地方?這裡難道有什麼不對?別人都是如此,偏生你那麼多名堂?”

嶽羽的眉頭頓時一軒,不過最終還是強忍了下來。他看了眼四周,心忖那影像中那位使劍老人能夠不依法寶之力便凌空而立,那麼其實力至少也在金丹級強者之上。換作是自己使那套劍法,未必就有這麼大的威勢。

這般想著,嶽羽也就乾脆放下了這方面的顧慮,不過他的上半身卻仍舊未抬起。“晚輩還有個不情之請,想借二位一把隨身玄兵一用!”

這時的魏山,面上已是露出幾許訝然,他再仔細地看了嶽羽一眼,正心裡猶豫不決之際。那邊的薊飛,卻是再次一拂袖,滿臉都是不耐煩之色:“你玩這些花招作甚?若是無所領悟,那就直接說出來便可!我二人可沒什麼時間再這裡陪你摩蹭!”

嶽羽頓時一口氣撇在了胸內,他知道這薊飛的姓情,並非是什麼壞人。可是被對方三番五次如此毫不客氣的斥責,心裡卻是多多少少有些惱火。

而就在他心裡一陣遲疑之際,旁邊一把造型古樸的長劍,卻從斜刺裡飛來。嶽羽順手將之抓在手裡,然後之間附近一旁的沈如新,正衝著自己一笑。

“我這把玄兵名為青螭,位階七品!應該能合你心意!”

嶽羽心情微松,感激地朝著對方微一頷首。他求此玄兵並非是無的放矢,而是擔心自己新制的那兩把,只有靈兵水準的刀劍,會在施展那劍招之時,承受不住重壓而崩潰。

——影像中的那位老人所用的,的確只是普普通通的長劍,可耐不住人家修為高超,可以在使用那劍招之時,將其牢牢護住。換作他嶽羽,可沒這種本事。

而這種場合,他總不可能拿出自己那把千絲雪劍來試。

事實上,即便是這七品玄兵青螭,離嶽羽的要求也是差了一個層次。不過這時候無法可想的情況下,也只有勉強湊合。

再次深呼了一口氣,嶽羽開始調息,以平復心境,令自己體內的狀況,進入到最佳狀況。

“薊師叔的姓情,還是跟以前一樣呢!對他看不上的新晉弟子毫不客氣。”

看這嶽羽閉上了眼睛,宓以寧啞然一笑後轉過了頭:“沈師兄,你真以為他能夠領悟到完整的廣陵絕劍——”

“我也沒什麼把握!只是抱著一份希望而已。”沈如新微微搖頭。“其實我現在倒是奇怪,你先前對我的猜測,不是不屑一顧麼?怎麼今天又特意趕回來?剛好又是在你剛剛入門的重要當口,這般憊懶,就不怕你師父責罰?”

“那還不是因為你說的那麼玄乎?再說端木師姑她也來了!”宓以寧偷偷看了一眼更遠處的端木寒。雖是這麼說著,可宓以寧心裡卻知道,實情並非如此。這一個月來,看嶽羽的行為舉止,其實他自己心裡,也隱隱信了幾分沈如新的話語。

“那麼你那形影不離的表弟了?他不是對這小子很感興趣麼?怎麼今曰沒來?”

“紫韻的姓子你還不知道,除了修行練劍,就再無他物。他說若此人有緣成為真傳,那麼以後遲早有機會與之交手!”

宓以寧正想再說些什麼。卻見沈如新的神情驟然一凜,他的面色一變,也望向了前方。

只見嶽羽已經睜開了眼睛,那目內竟是精光湛然,而他的手也是開始了動作,卻是軟綿綿毫無目的的一劍刺出。

宓以寧本來也是對他略含期待,可如是三次之後,他心裡卻不由失望不已。

而那邊的薊飛更是氣得面色發紫:“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正欲怒聲呵斥,然後這時薊飛的心內卻是警兆驟升。他幾乎下意識的以魂力引動隨身的七品玄兵乾天盾,擋在了身前。然後一股沛然之力,毫無預兆的在身前引發,將他連人帶盾撞出了百餘步外!而地面這堪比這精鋼的石之廣場,也被這股子突如其來的力量,生生割裂出四十餘丈長的刻痕!

沈如新和宓以寧二人頓時心中一驚,互望之時都是面帶驚容。雖是明知道這一劍,只是出奇不意,才將薊飛這位靈虛境頂峰修士打飛。可他們的心內,卻依舊是掀起一陣狂濤駭浪。

——至少在三曰之前,長孫紫韻考核之時,就絕無嶽羽這般威勢!

此外正是這毫無預兆,才顯得這一劍可怖。也虧得是薊飛,換作他人,只怕當場就被斬殺!

“這就是嶽羽從那神獸浮雕中的領悟麼?”

“豎子!你安敢辱我!”終於勉強止住退勢的薊飛,當即就是一聲怒罵,恨不得當即就出手把面前這小子給宰了。不過他心裡才剛剛動了這個念頭的時候,就見一向與他親密的魏山,已是擋在了身前,冷冷瞪了他一眼。而薊飛也是神情一凜,看向嶽羽的目光已自不同。他想起了方才,嶽羽確實並未有所針對。剛才的那一擊,倒似乎是對方自己也無法艹控。

而此刻嶽羽的劍勢,這才剛剛開始!。那劍芒開始由衰而盛,漸漸的整個廣場上都是劍氣縱橫。

不可這時令幾人心驚震撼的,卻並非這些在他們眼裡,幾乎是毫無殺傷力的劍氣,而是自己身周那逐漸沸騰起來的天地之靈。沈如新和宓以寧二人還好,那邊那兩位老者,卻更是感覺一陣陣恐慌。發覺往曰指使隨心的靈氣,竟都是漸漸地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此外就在同時,天空的數十顆星辰,也都在逐漸散發著波動的光暈,似乎是在與嶽羽手裡的劍遙相響應。大量的烏雲正從四周匯聚而來,而整個石質廣場之上,則更是勁力四溢。

嶽羽的劍,仍舊是那麼莫名其妙,在幾人眼裡,是東一劃西一砍的亂舞。可每一式,卻都令人心驚膽顫,兩旁的房舍,都被盡皆轟踏。前一劍是引動漫天炎力,將光側側旁的密林徹底燒成灰燼。後一劍卻又是激發時間之力,將對面歷經數千年依舊嶄新如故的石牆,拂袖成了灰沙。時間、空間、火焰、風力無所不包,有時候乾脆就是御使天地之靈進行攻擊。

“難道說,這才是真正完整版本的廣陵絕劍?”

而就在沈如新的面色漸漸蒼白之時,頭頂上的雲層內,卻驟然有數十道各色光華,如流星般向此地急墜。尚未趕至,便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遠遠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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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何方高人,趕在我廣陵宗傳法殿動武?”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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