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居然已經是聖人之尊!”

那銅鈴巨目圓睜,滿布著不敢置信之色。眼前的嶽羽,分明是意通大道根源,高深莫測,根本就看不透虛實。

明明就站在眼前,在他感知之中,卻又根本就不曾存在。

自無盡焰海焚明天一戰之後,離別才不過數十載而已。眼前這人,盡是強至這等程度!

在原地愣了片刻,蚩尤便立時轉身就走,化作一點白光,瘋狂逃遁。

知曉無論此人,到底是否已然成聖,自己都已遠非其敵。哪怕那片造化玉牒,他已參悟大半,也是同樣。

而嶽羽此刻,卻是仔細望著那血刀,然後是目光微微一眯、“十兆信徒?不意念念叱詫風雲的蚩王陛下,如今已墮落到這般程度。當真是不擇手段——”

這血刀,居然是取整整十兆虔誠信徒,混合不少天地靈金,混沌之氣,淬鍊而成。

雖是聚十兆生靈之氣血,血腥無比。卻因其虔誠之故,那內中意念,並無雜亂徵兆,也無半分怨氣。

而嶽羽目中,也已是殺機升騰。他為天帝,世界所有生靈,都在其庇護之列,調和陰陽,鎮壓四方。

這等殺戮之事,已是違背了自然之道。他若不知道也還罷了,知曉之後,又豈能容這蚩尤,再存於世間?

一股冰冷殺意瀰漫,整個億萬裡時空,都全數凍結!

而那蚩尤,則是神情一凝,面上也是再次現出幾分駭然之色。

“封鎖空間,你果然已是聖人!不擇手段又如何?都是爾等在逼我!嘿,有混沌元石在,吾又何需信徒?”

那手中血刀,驀地是一炸,爆裂開來。血氣澎湃。將周圍的空間禁鎖,撐開了片刻。

不過便在他欲逃走之時,嶽羽卻已是驀地一閃身,至他身前。

所有空間,再次被凍結,便連爆碎開來的血刀,亦是生生定在了虛空。

而下一刻,嶽羽的手,已是一指點出。輕飄飄,毫無力道,卻偏偏給人一種,根本就無法躲避,無法抗拒之感。

蚩尤的眼神,也接近於絕望。那怒吼之聲,聚在胸膛之內,卻又無法吼出。眼看著這手指靠近,卻偏偏是全無辦法。便連手中的殺生戈,亦無法移動分毫。

在眼前這人面前,一向自負強橫的他,竟是感覺如此的無力。彷彿是巨人面前的螻蟻,毫無半分抵禦之力。

竟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嶽羽手指,至他額心處。屈指一彈,赫然正中眉心。

只一瞬間,這蚩尤的肉身,便是崩碎瓦解,化成飛灰。那神魂意念,也是無聲無息,消失在這個世界中。

嶽羽立於原地,先是神情複雜的怔怔了片刻,這才清醒。看向了眼前,只見幾道靈光,從蚩尤的軀體之內,各自沸騰而起,俱都閃現,強烈無比的寶光瑞霞。

嶽羽直接一揮袖,將那殺生戈,蚩王盔與混沌元石,俱皆取在手中。

而後一道巨大無比的五色手印,抓向虛空。所攝之物,赫然正是一塊,正向遠處疾飛的造化玉牒。

下一刻,便感覺一股同樣磅礴強橫的力量,也在吸攝此物。

與他的力量,對沖抵消。使這塊造化玉牒的殘片,生生凝在了半空。

嶽羽是毫不意外,微微一笑:“太清聖人莫非也欲取此物?難道不知,先到先得的道理?也罷,今曰朕,便還你一個人情。這塊造化玉牒,便讓於你——”

話音未落,便已是法力揮展,毫不猶豫,便將那法力,全數撤開。

而下一刻,那虛空中,再次傳來老子的言語道:“陛下當真是精通計算,只這一件小東西,就算償還那混沌鍾之因果不成?罷了,此物對你而言,雖是無甚用處,卻也價值不凡。我知你尚缺萬物母氣,修復混沌鍾。這葫蘆內的混沌之氣,便算是補償——”

虛空中,一點靈光遁來。只一霎那,便已至嶽羽面前。

攝在手中,正是一個葫蘆。雖非靈寶之屬,卻也是不錯的空間之器。

神念只微微一掃,便只覺內中,五色靈光閃爍,滿布著混沌氣團。

不由是一聲輕笑,那太清聖人,倒確然是大方。只這一葫蘆的混沌之氣,便已可煉製一件,先天至聖中品的靈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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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來修復混沌鍾的小小創口,可謂是綽綽有餘。

隨手一招,從內中招出大約一半的五色氣團。拍在那混沌鍾內,只見此鍾,立時是一陣嗡鳴,上方的裂痕,也迅即消失無蹤。

不過內中的器靈,對此卻是毫不在意,無可無不可一般。

以其能為,收集這混沌之氣,修復己身,也是極輕易之事。只是一直以來,這繩環藏在那龍族墓地之內,屏絕所有大能感知,使之感應不到而已。

而嶽羽,卻也未放在心上,一聲輕笑。將時空再次扭曲,也不理會那片造化玉牒的下落,徑自是穿空離去。

這一次,卻是回程。途中順帶將那殺生戈,也打入闇界之內,令柳月如,有一件趁手兵刃,征戰四方。

而待得嶽羽身影,回至妙法大羅天內時,此處廢墟殘垣,已在那李長庚排程之下,被清理幹勁。

嶽羽只四下裡望了一眼,便毫不在意。此番他任命的天庭宰執,除了李長庚之外,還有雲中子,俱是一方大能,太上金仙。

這二人,此前一屬天庭,一屬闡教,都各有緣故。無法令他,完全放心。不過不久之後,紫雲道人,便可從那西方金絕之地歸來,接任中天紫微北極大帝。有其震懾天庭,足可令他安心,而除此之外,宰執之中,還有一人,卻正是那慈航道尊。卻是思量了許久之後,才確定了下來。

此人雖是身染殺劫,與他更有些因果仇怨。卻也是身具大氣運,大智慧。

若是用好了這人,天庭更可氣運昌隆,永世不衰。若是用不好,則如烈火烹油,雖能鼎盛一時,卻遲早有一曰,要冰消瓦解。

思及這慈航,嶽羽眼中,卻是一絲寒芒閃過。

“要借朕之氣運,以度殺劫。便需得將汝之根基,融入朕之天庭之內。自此之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慈航,你莫要讓我失望才好!”

冷然一笑,嶽羽便再不理會。直接一跨步,至那觀星臺上。

與接引聖人之戰,這座用於加速修行的祭壇,是這天庭之中,唯一完整,未曾摧毀之物。

一則因其距離較遠,空間結構奇異。二則因其所有材料,一應靈陣禁制,俱都堅固。

最後卻是嶽羽,刻意保全之故。

登上這祭壇,此處的星力,依舊濃郁。而當嶽羽,將那鎮天璽取出之時。

整個周天星斗大陣,三百六十五顆主星,十萬九千六百輔星,都是把星光凝成一束,紛紛灌注而來,聲勢浩大,更勝過此前嶽羽,使用這座大陣之時的十倍有餘!

當嶽羽,真正身登天帝之時。這件天帝之璽中,所封印的氣運,也達到了極致,無上真命,十龍匯聚。已是真真正正,能夠憑藉氣運之力,與鴻蒙至寶抗衡!

而嶽羽這一刻,所能調動的星力,也升騰到了極致。真正展現,這座上古三大奇陣之一蓋世之威!

歷經十萬年積蓄,此陣之威能,甚至還要勝過上古時代,帝俊在世之時。

他對此陣之艹縱,也遠非是只有太上金仙境的後者,所能夠比擬!

先是在演天珠與天意府內,以這三十載所聚之鴻蒙陣石,佈下一個特異的靈陣,將時空法則,全數加固。

又在祭壇之外,佈下一個隔絕所有氣息,屏絕聖人魂念的大陣。

嶽羽這才引諸方星力,匯聚而下。卻並未就此加速那時間。而是直接轉化為精純靈力,以提供消耗。

當此處的天地之靈,聚集到一定程度,嶽羽又試探著,將那演天珠,置於祭壇中央。

開始初步嘗試,那時間疊加之效。

然後下一刻,面色就已是微微一變,現出駭然之色。

這妙法大羅天與天意府疊加,果然是萬倍時間。只是內中的時空法則,也在迅速潰散!

估計只需片刻時光,不止是他千辛萬苦,祭煉而成的天意府洞天,要完全毀滅,估計便連演天珠,也要受到波及。

“不可能麼?果然,這萬倍時差,絕非是這般簡單——”

苦笑一聲,嶽羽正準備放棄。卻驀地是心念微動,將那混沌鍾取出,鎮壓於其上。

有這件鴻蒙至寶,鎮鎖氣機,穩固法則。果然那崩解之勢,稍稍歇止。

嶽羽微微一喜,緊隨其後,又將那鎮天璽與五行鴻蒙劍陣,一併置入至天意府洞天,鎮壓這洞天世界。使這時空崩碎之勢,徹底穩固。

心中剛舒了一口氣,下一刻,嶽羽的眉頭,便又是一陣緊皺。

那靈力消耗之巨,簡直是堪稱恐怖,以漩渦黑洞之勢,吸攝著周圍所有靈力。

不止是周天星斗大陣灌注而下的星力,便連整個妙法大羅天,也幾乎被嶽羽眼前的演天珠,抽取一空。

以如此聲勢,即便是將整個洪荒的靈脈,全數抽取,只怕也無法維持。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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