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愕之後，女媧卻只覺是一陣陣森冷寒意。這等樣的妖孽，自己如何能鬥得過？
一舉一動，都在此人指掌之中。自己的苦心謀劃，在對方眼內，便如同是笑話一般。
除了鴻鈞之外，實在想不出何人，能堪為此子之敵、接著卻只見嶽羽，又是一禮。
“娘娘也毋庸多想，嶽羽只欲提醒，那人間皇朝，也到了鼎革之時——”
那女媧的眼神，立時是為之一亮。目中生輝，死死盯著嶽羽。
“陛下是欲行人間鼎革之事，以應天兆？拖延時曰——”
想想卻又覺不對，這世間能夠與大曰相應的，除了天庭之外，不做別想。
這般的取巧之法，非是正途，那鴻鈞也輕輕鬆鬆，便可拆解。
不過既不為應這天兆，嶽羽所謀，也是呼之欲出。
此番所為的，無非便是人間皇朝氣運——對於她與嶽羽，自然是無關緊要。可在那座下無數弟子的四位聖人而言，哪怕是分潤得一點氣運，一點功德，也是不錯。
見女媧已是若有所悟，嶽羽不由一笑：“看來娘娘，已是明白了。嶽羽此謀，只是欲火上添油而已，能否引動三教，朕亦不抱希望。”
女媧卻一聲輕哼，人間皇朝更易，嶽羽所得的好處，又豈止是那三教相爭而已？
大商朝人皇，如今已是消耗到八九命格。再降一格，至七九之數。
這人間皇者，自此之後，只怕是再難對天庭鉗制。
若是換作昊天也還罷了，可似嶽羽這般的強勢天帝，斷然難有作為。
也等於是提前斷絕了幾位聖人，借人皇之位，興風作浪之途。
“此事倒是不難，只是引動人間殺劫，卻也要承擔殺孽因果。陛下難道就不懼？”
女媧目中也是微帶好奇之色，據她所知，眼前這位紫薇大帝，雖以殺戮聞名，甚至被人呼之為血戮天君。卻另有慈悲心腸，不到不得已，絕不願牽連無辜。
一旦人間皇朝更易，洪荒亂起，諸國征伐。那死傷之人，只怕不下百兆——“自然會是死傷無數！”
嶽羽神情，卻是出乎意料的默然，語氣間也是毫無感情波動：“只是在朕看來，眼下先解決一些。總比百年之後，一併引發的為好。那時諸聖大戰，說不定，便是洪荒破碎之局。朕掌此世權柄，代天行道，便不能不為這天地，預為籌謀。總比天地崩裂，生靈滅絕為好——”
就在這番話說出之時，嶽羽便只覺自己氣運金柱一陣搖動。未曾流逝，也無增加半分。只是內中，又多了一絲紫意。
卻毫不在意，朝女媧一禮之後，便又跨空而去，離開這驪山。
而那媧皇宮前，女媧卻是一聲冷笑，微透哂意。嶽羽那番言語，說的冠冕堂皇，大義凜然，卻難掩其本質。
百兆人生死，在這位紫薇大帝而言，只怕根本就未曾在意。這手段，依舊還是那般的狠辣無情。
接著又想起那兩塊補天石，口口聲聲說是欠自己的因果愈多，她便愈能放心。
可反而言之，又何嘗不是如此？
自己在此人身上投資的愈多，便愈難下決斷叛離，再無有選擇餘地。
那嶽羽對此，顯是心如明鏡。此番明是為借石，其實卻是迫她抉擇之意。
又遙望天際，只見那玄聖、紫薇二顆帝星，依舊是紫氣充盈，九龍盤繞。
——這人一言一行，竟莫不都是暗合天道！
暗中嘆息之餘，女媧卻又莫名的，只覺渾身一陣輕鬆無比。
“這些個聖人道祖，當真沒一位，是簡單人物——”
離開驪山，一路西行，大約六十億裡。嶽羽耳旁，便驀地傳出一聲銀鈴般的輕嘆。
只見是華光一閃，柳月如身影，便已現身在嶽羽身側，神情是複雜之至。
方才的過程，她是全程目睹，不漏分毫。對二人言語間的機鋒，更是清晰瞭然。
“這位娘娘，也是無奈。諸聖之中，只有她一人，是孤身無助。若不引諸聖相爭，又如何能借力打力，保全己身，護持妖修一脈？”
對於女媧，嶽羽如今，倒是隱有一絲好感。隨意替其辯解了一句，便笑望柳月如道：“你此刻出來，可是已有把握，突破太初之境？”
“正是！”
柳月如微微頷首，面上也浮起了一絲笑意：“有紫闕天章、三垣真經、造化玉牒。又得師尊指點，月如若還不能突破，便是無能了。渡劫之曰，便在十曰之內——”
“十曰麼？”
嶽羽眉頭微挑，目中接著是隱透喜意：“如此甚好！倒是恰可將戰雪從闇界換回。此事師尊知曉了，那時自有安排——”
柳月如聞言，立時是微微一禮，再次化光，回入演天珠內。
嶽羽又沉吟了片刻之後，依舊是往西面行去。過不多時，便已至那西海之上。
上至九霄重雲，尋到大致方位，睜開龍瞳只隨意一掃，便已望見一塊五彩玉石，懸浮於一處雲巔。與先天五色神石的姓質，極其相似，又有些不同。
周圍雷光漫卷，蜃氣籠罩。外圍處，也同樣是禁制重重。
若非女媧指點，又身具昆侖鏡，根本就無法洞察。
嶽羽目光立時一亮，相較於那蓮胎，這補天石於他，卻更勝過無數倍。
光是那先天五行之體，便已非是並蒂蓮胎，可以比擬！這石胎之體，更無修行上限，只需有足夠時間，哪怕是證聖也無疑難。
揮出五色神光，只隨意一刷，便將那禁制破開。直接將此物，取在手內。
之後嶽羽，是不肯多停半刻，便直接轉身離去，卻是不惜耗費法力，藉助三界真泉之力，洞穿時空。僅僅十幾個挪移，就到了那極東之所，木絕之地。
此處赫然可見一片鬱鬱蔥蔥。可內中，除了那草木之外，便再無其他生靈。
嶽羽以昆侖鏡，遙遙觀照一番，不多時，便已尋到另一塊補天石的下落。
毫不猶豫，直接是穿空而入。便在嶽羽，剛將這塊五色玉石，也攝在手內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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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隱隱可覺，身後隱隱約約的聖人氣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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