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助你,穩定紫薇帝庭,雲瑤不會推辭。不過卻需一人相助——”

“需人相助?”

嶽羽眼帶訝色的,看了西王母一眼,略略凝思,便已是有悟於胸。

“可是那李長庚?”

“正是此人!”

那西王母輕輕頷首,笑道:“若說對天庭諸路兵馬的熟悉,無外於掌控天庭大權長達七萬載的太白金星。此外這位天庭太宰的戰力,亦幾乎不遜於我等。有此強人,怎能不用?”

嶽羽心念微動,然後是微微一笑。

他對這李長庚的能力,本就欣賞,也無多大惡感。這時已將此人晾了夠久,差不多已到了火候。

這時洪荒大局已定,也是時候,讓此人出身。那軒轅秋能力雖強,可究竟距離混沌金仙境界,仍有不小距離。

替他主持北方政務,已顯勉強。去支援中樞事務,自然更不夠資格。

若無幾位混沌太上金仙代他坐鎮天庭,又如何能放心那隱世不出的洪荒大能,與前古兇獸?

此事他胸中早有定案,卻並未就此答覆西王母。是否令李長庚,助他主持那紫薇帝宮,還需等他與之人見面之後再說。

接著卻是神情莫名感概的,再望向那妙法大羅天方向。內中幾位混沌金仙劇鬥,引致靈力如潮,洶湧不惜。隱隱可望見這九層雲霄之外的雲空中,無數蜘蛛網般的黑色裂隙,不斷產生,也不斷癒合。

“也虧得是你造出三山,成就四方天柱。若非如此,今曰這妙法大羅天境,非要塌掉不可——”

西王母一陣搖頭,神情也是苦笑不已。接著卻又驀地是心中一動:“莫非今曰這場好戲,還未真正落幕?”

目中卻滿是不可思議之色,今曰之事,進展至此處。實在想不到,除了那楊浩被鎮壓之外,還能有何其他進展——嶽羽聞言,唇角卻不由輕挑:“雲瑤姐,且看著便是!”

那西王母神情怔然,下一刻,便只見嶽羽的目中,忽而是精芒微閃。

“總算來了!今曰之事,總算是圓滿了局!”

心神微醒,西王母立時是循著嶽羽的視線望去。只見一道紫金光華,驀地從妙法大羅天內,急飛而出。

“造化玉牒!”

那望見那物模樣,西王母立時只覺心臟一緊,劇烈跳動。那胸中的本能渴望,衝動貪婪,直過了許久,才勉強壓抑。

下一刻,腦內又浮起了無數念頭。

這是從何處來的造化玉牒碎片?原本是何人持有。

接著是僅僅片刻,便已算出了一切的前因後果。

“楊浩!這造化玉牒碎片,可是楊浩所有?怪不得,此人能夠在短短幾十年內,證就七層魂印!”

下一刻,神情又是神情駭然的,看向了身旁的這位中天紫薇大帝。

“陛下所言,你曾經暗助楊浩,可是指的此事?”

言語雖是在詢問,可語氣間卻是確定之意。

對於那幾塊造化玉牒碎片的具體下落,世間最清楚的,除了嶽羽之外,便再不會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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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更有一塊,乃是由眼前這位,親手彈出洪荒虛空,闡教與西方教諸人,這兩年來,可是歷經千辛萬苦,也未曾尋到下落!

嶽羽卻笑而不言,既不否認,也未認可。

而那西王母,卻也不再詢問,只覺是一陣毛骨悚然。兩年之前,那番佈局,竟是精密到這等程度!

真想將眼前這位大帝的腦袋,砸開看看,到底是如何的構造,居然能思索出如此巧計。

“好一個一石數鳥之計,有這造化玉牒,三教之間,便再非意氣之爭——”

說是三教,西王母卻心知肚明。嶽羽所謀的,還是那闡截二教。

乃是親手佈局,使二教之間,結下死戰因果。

僅僅片刻時光,那通明宮內的靈力震盪,便已提升了數個層級。之後又是幾道靈光,先後飛出了妙法大羅天外。使天地崩散,震晃不休。

西王母毫不意外,也無心去理會。

“只是此番,那闡教怕是要恨那楊浩入骨!這次別說是鎮壓,便連姓命也無法保全——”

嶽羽聽到此處,神情卻多少是有些歉然,凝思片刻,才又沉吟著道:“我雖不欠此人,可究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稍後雲瑤姐姐,代我在那三位聖人面前,求個情便是。就此鎮壓太過可惜,可發遣至雪兒軍中,陣前效力!”

西王母那邊,卻不由是‘噗嗤’一笑。這位血戮天君,平素雖是冷酷的可怕,也出奇的陰狠。不過有時候,卻也是心軟的可笑。

“此事陛下且放心便是!自洪荒破碎,五萬載以來,三教聯手,便可定洪荒諸事。可現如今,卻是陛下的北方帝庭,執天下之牛耳。陛下之意,那幾位聖人,必定不會推拒!”

嶽羽不由是莞爾一笑,下意識的,便又想起了數百年前。在那萬雷殿中,三教聯手,便將那元智靈果,瓜分泰半之事。

神情也不由是一陣恍惚,若非道心堅凝,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此景乃是真實。

下一刻,卻又自嘲輕哂。向后土告辭之後,才往那北方帝庭行去。

此時后土證聖,仍需閉關,去也無用。倒不如早早趕回那極樂天內,眼下諸事已定。剩下的,便是籍造化玉牒,全力衝擊那太上金仙與聖人之境!

往北直行,只瞬息之間,便已行了二十億裡。

嶽羽卻忽而停住了遁光,懸停在半空之中。目中先是微透疑惑之色,下一刻,卻又忽的醒悟。朝著不遠處,微微笑道。

“太清聖人,既已親臨此間,何不現身一見?”

雲空中,是一片沉寂,毫無異狀。嶽羽卻毫不在意,依舊是神情淡淡,立於原地,耐心之極。

足足片刻之後,才聽得一聲輕贊道:“吾掌鴻蒙太極,出入世間,可無痕無跡。你以太初金仙境界,能夠察覺,實在是不凡。看來此番那極西之地,果然是收穫不小!”

嶽羽這才是神情微動,循聲望去。只見一位白髮道者,驟然從虛空中踏出,眼神中雖帶著讚歎之意,而面容卻好似凝肅之至。

“陛下好一個一石數鳥之計!一個楊浩,一片造化玉牒,便引得我兩位師弟,成決裂之局!不過陛下,當真便以為這洪荒之內,無有人能看穿你詭計不成?”

那言語間,赫然是沉肅已極,滿透殺意。便連嶽羽,雖是自信,卻也不免感覺全身上下,寒意森然。

只是那胸內,卻仍舊是鎮定如故。而嶽羽面上,此刻也更是祥和如故,未有半分變化。

以他如今之道心,豈會因人一言而動?

哪怕是聖人在前,也是休想!

意態自如,直接是微一俯身:“嶽羽怎敢小視天下群豪!只是能看出來的,不會說。看不出來的,懵懵懂懂。洪荒之內,雖是大能無數,又於我何妨?”

那老子神情一怔,接著下一刻,又是一嘆:“你可知曉,此時這洪荒之內,會有多少人,將你恨之入骨?”

嶽羽剛欲說話,驀地又是不由自主,一個噴嚏。心念之內,已可依稀感應,那無數跨空而來的惡意。

不由啞然一笑,他佈局之時,便已想到了這般結果。

可那又如何?

無論這世人是憎他畏他敬他嫉他,都阻攔不了他嶽羽,超脫天道,君臨此世!

此時此刻,不止是那正遁飛在九霄雲外,疾追著那紫金光華而去的慈航道人,幾乎將自己一口銀牙咬碎,將那早已不見蹤影的嶽羽,恨得是咬牙切齒。那天庭之內,昊天亦是忍不住雙拳緊握,面色鐵青,一絲黑紅血絲,從唇角溢位。目中恨火,宛如是來自九淵地域。

便連那才離開妙法大羅天的伏羲三人,對那位中天紫薇大帝,都有些微微牙癢之感。

“幸虧是未曾匆匆離去,若是不然,錯過了這等好戲,就實在是可惜!”

那伏羲目光微微眯起,遠遠眺望。眼裡面的神情,實在是五味雜陳到難以言敘。

天庭之中那一幕,便已是令人,目瞪口呆。眼前此景,卻是更令人震撼失語。

“之前還在猜,那楊浩好端端的,怎麼修為,就突然增長到如此境界。原來根子,卻在這裡!”

那軒轅亦是搖著頭,不敢置信的一聲輕嘆,接著便又笑道:“這一手,當真是不遜於那位當年風範。一片造化玉牒,便將這洪荒三教,一網打進。卻不知那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兩位,眼下是何等樣的心情?準提道人,又是否知曉內情?”

“那位準提道人是如何想法,我等不得而知!不過元始通天,是何心情,稍後便可知曉——”

伏羲此刻,面上也再次恢復了笑意,遠眺西面:“那兩位,已然來了!果然對此間之事,仍舊放心不下。”

“從未離去,又何談來了?”

幾乎是複述著伏羲之前的言語,神農也是搖著頭:“若再不現身,這造化玉牒,十有九成要落入準提之手。不過今曰之戰,這主角只怕仍舊是三教弟子,實在沒甚看頭——”

旁邊伏羲軒轅,不由是相視一笑。雖都是面露贊同之色,足下卻如生了釘一般,毫無半分離去之念。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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