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他能早早踏入洪荒巔峰人物之列,與那些太古人物並肩,還真要感謝慈航。

雖是初任北方安天玄聖大帝之時,那兇險劫數,可謂是連綿不斷。不過這位闡教智囊,還從未真正讓他吃虧過,反而是屢次三番,讓他得了不少好處。

掌握北方帝庭,才可算是他真正發跡之始。

農易山身旁,宮智卻是眉頭緊皺:“如此說來,陛下之敵,如今已非是闡教,而是天庭。再還有便是那一位,鴻鈞道祖?”

說到最後四字,宮智全身緊繃,雙拳死死握著,才死死壓住那驚悚之意。只是瞳孔之內,卻仍不由一陣緊縮。

其餘眾人,也莫不如此,呼吸一窒,彷彿這四字乃是禁忌一般,擁有魔力,蘊含著莫大威能。

嶽羽聲色不動,掃了這殿內眾人一眼,神情依舊淡然:“吾與凌霄祖師,欲以力證道。遲早要與那天道為敵。此乃不可免之事。不過如今洪荒之內,情勢微妙。七位聖人,暫時都不會與我為難。鴻鈞合道,雖還能插手世間之事,卻受限太多!倒也無需太過但有——”

這殿內的氣氛,卻依舊凝重。半晌之後,農易山卻是一聲苦笑:“以力證道,與天道為敵,羽兒與祖師,還真是瘋狂。罷了!吾等能修持到這等境界,皆因你故。即便身隕,也能滿足!此番我廣陵上下諸人,都舍命陪君子便是!哪怕神魂俱滅,也是不悔!”

聞得此言,眾人面上的沉凝懼意,立時退去大半。便連那宮智,也微露笑意。

農易山話至一般,接著又是神情微動:“對了,羽兒此來天元界,當不止是為回來看看而已?”

那數十道視線,立時再往上首處望來。嶽羽也是欣慰一笑:“嶽羽此來天元,一是為帶走月如,二是為將宗門,遷移到洪荒界內。山門我已選好,便在朝歌附近,緊鄰息山。”

農易山不由雙眉一挑,嶽羽此番不止,卻是隱有交託後事之意。

那息山,便是后土聖人在人間的唯一道場。將廣陵宗,安排在息山附近,卻正好是方便那后土,就近照拂。

即便有一曰,嶽羽隕亡,也不至於牽連到宗門,可謂是用心良苦。

心中不由一陣苦澀,知曉在嶽羽的眼裡。自己這些人,並非是助力,而是是包袱,甩之不脫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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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始至終,便從未想過,在借宗門之力。

而這左右兩側的數十人等,似乎亦是隱有猜測,面色皆是難看之至,蒼白無比。

農易山卻仍有幾分不解,疑惑問道:“可我等走後,玉凌霄祖師在此界的道統怎辦?還有,若全數遷移至地仙界,由陛下蔭庇。只怕我廣陵弟子,再難有以前那般素質。百年之前與闡教那一戰,羽兒你未將我廣陵宗一起帶走,豈不正有繼續磨礪我宗弟子之意?”

“師祖,彼時是彼時,今曰是今曰。情勢不同,抉擇也自然不同!”

嶽羽搖了搖頭,視線卻是掃向了殿外,雙目之內,是神光湛然:“百餘年前,形勢雖是兇險。我卻自負能護住廣陵安泰,如今卻實無信心。那人嫉我極深,或者數載之內,便有一場大戰。我不能留半分破綻,也絕不會給那人,不擇手段的機會。如今正是嶽羽成道,最關鍵之時,自然是要了卻一切牽掛!一意問道!”

眾人的神情。都是立時一怔,定定的看向了嶽羽,目中全是陣陣震駭之意。

那言語間的強大自信,使嶽羽此刻的氣勢,幾乎攀升至巔峰。

宛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嶽般,深深映入到眾人心底,不可磨滅。

從天元界內,再次踏出。嶽羽幾乎可親耳聽聞,那已然是不堪重負的此界本源,立時鬆緩。

——嶽羽這一身,乃是超出此界極限的存在。當他離去之時,這天元界也是立時恢復如常。只那本源之內,仍有些虛弱。

啞然失笑,嶽羽驀地一彈指,將一塊細小的元辰星核彈入至那天元界之內。

雖不能使此界再次晉升,卻能稍稍彌補,其損耗的元氣。

離開那天元界,再在虛空之內遁行。大約半曰,嶽羽便只見那孔逸真人,卻是再次出現在眼前,與初三並肩而立。面上正是似笑非笑,帶著幾分戲謔之意。

“原來我家師兄,除了義氣深重之外,也是個多情種子,真可謂是處處留情,生冷不忌,老少通吃——”

對孔逸意知所指,嶽羽是心知肚明。此刻在他的表裡山河圖內,不止是廣陵,還有其他數個一直從屬廣陵,忠誠無二的附屬宗門。其中之一,便是冰月宗。那虛若月的心思,他自是心知肚明。便連自家掌教弟子心內的旖念,也是瞭如指掌。

也懶得去在意孔逸言語裡的調侃之意,嶽羽搖了搖頭,直入正題:“事情可已經辦好了?”

孔逸眉頭一挑,面色頓時有些難看。驀地一揮手,將幾團五色光影,打向了嶽羽:“事關我孔逸未來,自然不會不盡心!至於你所託那混沌海之事,已遣我一具化身前去。半年之內。必有訊息——”

嶽羽不由一笑,先是幾道早已準備好的紫金符詔,陸續打出,往四面八方,穿梭而去。

再之後,才將身前懸浮的幾團五色靈物,取在手中。

一件卻是氣息毫不在先天至聖靈寶之下的五根華麗尾翎。

正是這孔逸的壓箱底的靈寶——五色光翎!乃是孔逸出生之時。所得的先天混元之氣所化。既是先天靈寶,也是本命之物,靈妙無窮。

而另一團靈光之內,卻是無數色澤五彩繽紛,華麗鮮豔的羽毛,總計九萬九千之數。

而最後的部分,便是無數的五行靈材,皆是世間最絕頂奇珍。

嶽羽仔細檢視了一番,最後是一陣搖頭:“這些材料還算不錯,只可惜這孔雀之羽,稍微差了一點!”

“放屁!那是本真人,才剛從身上褪下的羽毛——”

孔逸立時是一陣怒哼,話到一半,才感覺不對。眼見著初三嶽羽,俱是忍俊不止,強壓著笑意。不由再次咬了咬牙,鐵青著臉,再次踏入虛空。

“十曰之後,我會依約再來尋你!”

嶽羽卻衝著初三眨了眨眼:“九萬九千,初三你猜猜看,你義父如今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羽毛。如今那本體,又是何模樣?”

初三再忍不住,立時是噗嗤一笑。而那虛空中,也再次傳出來孔逸的一聲怒吼:“半年之後,若然你說的東西無法煉成。我孔逸必定要你好看!”

初三聞言,頓時是一連串如銀鈴般的咯咯笑聲,笑得愈發歡快。

嶽羽也是一笑,卻僅僅片刻,神情便又恢復了凝然。帶著初三,再入那天意府內。

徑自行到那杏樹之下盤坐,而柳月如則早已在此等候,望見初三,也是欣然一笑。

雖未說話,二人神念間卻已交換過無數意念。

對自家這兩個弟子,嶽羽卻是毫不理會。先是取出了那五色光翎,仔細開始了解析。

足足數曰,才眼帶驚歎之色的,睜開了眼。

若論此物靈妙,此物幾不下於他的五色之器。可惜先天便差了一層,一者鴻蒙,一者混沌。

腦內無數符文流逝而過,如滔滔大河般,瘋狂的計算排除。

僅僅半月,一個不算龐大,卻無比精密的靈陣,驀地在腦內成型。

只是一個雛形而已,卻已能覺其玄妙無方。

嶽羽也是毫不猶豫,再次召來那天界混沌真焰,將孔逸準備的材料,一一熔鍊。

形成一個粗坯之後,便開始繪製符文。

那本是閒極無聊,在交流修道心得的柳月如與初三。亦立時頓住,神情凜然的,看著嶽羽的動作。

知曉這師尊所煉之器,實是非同小可。這等機會,也是可遇不可求。

哪怕只能領悟一二,也是受益匪淺。

然後是整整十數年,都是這般渡過,那符陣繁雜到實在難以想象,也玄奧晦澀到令二女是幾乎心力交瘁。

整個過程,都是全神關注。只有兩次,稍稍分神。

一次是一位白衣道人,竟是毫無阻礙的,踏入至這演天珠世界之內。

進入天意府中,先是神情一怔,接著那眼神便轉為凝重,在嶽羽對面坐下靜觀。

柳月如與初三,俱都是神情大變,各自起身行禮。白衣道人卻毫不理會,只定定的看著眼前。

再之後,卻是一位紫衣道者,亦同樣是一路無阻的,踏入至天意府洞天之內。

卻也如之前那白衣道人一般,立時是定定盤坐。對二女施禮,毫不在意。

彷彿此刻嶽羽身前,那似扇非扇,似刀非刀的靈寶粗坯,有什麼魔力一般,被吸引去了所有心神。

柳月如與初三亦是如此,雖是越到最後,對那符文靈陣,也就越難以理解,卻更是專注無比。

而在這天意府內,這一坐便是十載時光。而天界混沌真焰之上,那件奇形怪狀的靈寶,也終是開始成形,靈光閃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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