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還有這麼一手,他也不嫌噁心!鑽進那噁心蟲子的嘴裡,他裝什麼瀟灑?”

當那看不清楚形狀的巨獸,徹底從地面消失,整個城門口已是一片狼藉之外。除了那個大坑和一些散落的土石之外,還有一些零星的箭只和血液。卻是剛才有些眼疾手快的武師已經及時發箭,而那只妖獸看似身軀龐大,然而外皮的堅韌程度,看起來卻並不怎麼樣。

冉力第一時間就衝到了那大坑之旁,然後把手裡抄著的開山鉞往往地面重重一頓,啐了一口嘴裡的血沫。

不過等到稍瞬之後,看到腳下那深達數十丈的深坑時,冉力又想起如果那不知名的妖獸,是從自己的腳下鑽出,頓時又打了一個寒戰。

“那家夥,到底是從哪弄來的那麼一隻古怪戰獸?”

“放心!沒你想的那麼可怕!我到現在都不能準確控制初三攻擊地面,你說他有可能麼?”

只看冉力的神情,嶽羽就知道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噗嗤一笑後,又微微搖頭。而他肩旁的金凰雀,則是不滿的鳴叫起來。

冉力抓了抓腦殼,心想也是。初三如今到底是神獸之屬,靈智之高幾不下五階妖獸,又是自小就由嶽羽一手養大。可便連如今,都無法準確領會嶽羽以人類思維方式下達的命令,就更不用說那個看起來蠢蠢的‘大泥鰍’。加上地面也難以通行自如,估計最多,也就能玩玩剛才那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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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出劍的時候,也有感覺地面在動!”林卓的眼眯了眯,將手裡的映水劍回入鞘內。

“地面在動?”

冉力先是一陣迷糊,不過轉瞬之後,就已明白了過來,然後一顆懸著的心徹底落入肚裡。既然提早那麼久,就感覺到地面晃動。那也就意味著,這手法也不是不可以防範。

這時他又想起了自己那死去的龍麟馬,神情又轉為憤憤。

“林卓你剛才那一劍,怎麼就不再狠一點,乾脆一劍宰了他?”

“方才我已出全力!”林卓的視線,冷冷地掃了攻來。“若非是他顧忌少爺,我剛才已經死掉!”

冉力的眉頭頓時一挑,又換成一臉的凝重。之前他被擊飛之時,情形也沒怎麼看清楚。可既然林卓這麼說,那就斷不可能有假。

嶽羽此刻卻是看著地面的那一小截斷袖,只見那袖邊處,赫然有著數十銅錢密密麻麻地鑲在了衣內。果然就如他所想,是袖裡乾坤的手段。只是不知,這人到底是何方人物。

沉吟了片刻,嶽羽放開了手中握著的刀柄。他並不後悔於剛才最終引刀不發的判斷,並非是要隱藏實力,而是那人方才對他防範極深,他是至始至終,都沒能找到能夠將那人一擊斃命的機會。本來他最後的打算,是準備令人準備關上城門,然後調集武師和弓弩將此人圍殺於此。只是沒想到,對方竟可以御使擁有鑽地之能的妖獸——至於下達那殺令,他更不覺有什麼不妥,既然對方能清楚的說出他這個,岳家城出了名廢渣之人的名字,最後又出言挑釁,那麼此人多半應是衝著自己而來。唯一可恨的,就是沒能將之斬殺刀下!

而即便是此前這人的來意,與自己無關。那麼到現在,雙方間也也已是不死不休了!

此刻今曰的情形,也是在是有些蹊蹺。

“也不知此人,與鴻家和承雲門有無關係?”

望向了城主府的方向,嶽羽的目光微微一閃。“阿力,林卓!去給我調集家裡的武師,去幫我看顧好冰倩,定要半步不離!也不可讓她出城。另外再遣人去看看晉氏父子,若還未走,給我直接圍殺!若是不在,則幫我查一查他的去向——”

話音落時,嶽羽已是重新騎上了龍麟馬,繞開那大坑之後,衝向了城主符的方向。若是這人與那鴻家無關也就罷了,若是聯手而來,那麼這次的情形,恐怕真的是兇險。

而冉力林卓這一個多月來,雖是借易元丹之助,先後進入到武師四階。不過相對於他現在的敵人,實力還偏顯孱弱。他若是想要確證嶽張氏和嶽冰倩,說不得,還要倚重於宗族之力!

進入城主府門口的時候,嶽羽的馬是毫不停留的,一路疾衝了進去。這裡的武師未必就有人明白他的跟腳,然而其中的絕大多數,卻是知曉他身為宗族嫡孫,議事堂成員的身份。雖說都是一臉的驚異,卻都未加任何阻攔。

而待得他配刀帶劍,直趨大廳之時。岳家那些近侍,卻更是不加阻攔。這人都是嶽允傑的親信,多多少少都知曉一些他的事情。

不過當他在門口出,將初三暫時交由下人看顧時,嶽羽就聽見在那門內,傳來一個男聲。

“——偌大一個岳家城,就沒有一個能與我一戰之人嗎?可嘆!虎嶺岳家這千年世家之名,實在未免有些言過其實!”

那聲音清婉之極,卻又不顯陰柔。雖還未見面,嶽羽就在腦內自發的生成一個秀麗男子的面子。而等他踏步進入殿內,果見一個白衣青年正持劍利於大堂中央,他容貌之美,勝似於女子。而手裡持著的三尺青峰,那血液正一滴滴的由劍尖低滴落。

而滿堂之內,則是鴉雀無聲!雖無傲視睥睨之態,然其目光所及之處,卻無人敢於直視。雖無恃才放曠之姿,他骨子裡卻又隱透傲然!

嶽羽的目光,先是掃視了一眼那白衣青年的兩側,只見包括嶽宜真在內的幾個年輕人,竟都是人人帶傷。而兩側席位上的岳家族人,都是面色鐵青無比。至於那些個容貌或熟悉或陌生的陪客,有的若有所思,有的木然無語。再還有其中一部分沒有城府的,那幸災樂禍之色是躍然於面上。

他的視線,最後停留在那白衣青年的身前,一位正仰躺於地的老者身上。整個右半邊身子連同臂膀,幾乎都被生生削弱。幾個僕人雖是盡力噴灑傷藥給他包紮,然而那鮮血,卻是怎麼止也止不住。

一股幾不可遏的怒意,頓時在嶽羽的胸內升騰而起。那沸騰的血液在他的體裡激盪奔騰,就象一頭暴怒的獅子在封閉的牢籠裡橫衝直撞,張牙舞爪地尋找著宣洩憤怒的出口!

——那老人他雖不是很熟,然而幾個月前時,他卻也連續數次向其請教過劍術精要。而他與岳家,雖無太多感情,可去也並不意味著,他會任由自己的宗族,被人任意欺凌!

冷冷一哂,嶽羽大步走向了堂前。

“沒有對手?那麼我來與你一戰如何?”

帶著幾分稚嫩的嗓音,響徹大殿。在殿內深處,嶽允傑先是一陣驚喜,轉而又緊皺著眉,掃向了身側那一位正自堪自飲的玄衫中年。

而兩側宴席內,部分四房嫡脈之人,都是面露欣容。不過其餘絕大部分人,在循聲望去時,發現出言者竟只是一個年約十三的小孩,頓時都是一陣錯愕不解。特別是那些陪客,多認得嶽羽的身份,也就愈發的茫然。

唯獨只有同列席中的嶽張氏,臉上浮起了憂色。

而這時候那白衣青年,也轉過了身,望向了昂首闊步走到他面前的清秀少年。而他的第一眼,就望見了嶽羽目內,流露出來的那抹毫不假掩飾的殺機。令他的心內,毫無來由的為之一悸。

“你是嶽羽?”

白衣青年的眼微微一眯,淺淺地笑了起來:“在下是久仰大名了!如果是閣下的話,倒是足堪為我之敵!只是你這樣站出來,就真沒有關係?說實話,我來之前,還以為閣下多半會學那鼠輩,掩掩藏藏不敢露面呢!”

大堂兩側,頓時是一片譁然。不認得的人,開始向兩旁打聽著嶽羽的身份。認得的人,則是心裡反覆斟酌著白衣青年,方才的那些言語。

——便連岳家素有名望的高階武師,都非是這青年的對手。嶽羽何德何能,能夠堪當他那‘足堪為我之敵’六字?

“你既是專為我而來,那我又何需再做掩藏?我只問你一句,可敢與我戰否?”

嶽羽停下腳步,然後目光灼然地直視著白衣青年的眼睛,心想這人恐怕就是那所謂的西鴻浩了。之前隔得遠時,還沒覺著什麼,然而此刻近瞧,便連他也不由為此人的美貌,感到驚異不已。便連他前世那些透過基因最佳化和整容成就絕世容顏的明星,也不堪比擬。

只是可惜,這天地靈秀所鍾之人,今曰註定了要死於他的刀下!

“那麼我弟我叔,真是被你所殺?”

鴻浩眸子裡光澤,是愈發的危險。心裡就如他自己所言,是多多少少有些意外。料不到,對方竟是絲毫懼意也無。那氣勢言語,反倒是咄咄逼人。

“半年前的事,你不是早已從晉家父子那裡知道了?你既然還想確證一番,那我就告訴你——”

嶽羽冷然一哂,將金烏劍和碎玉刀,都拿在了手中,然後又踏前一步。“是我!你又能如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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