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陛下住手,請聽我一言!”

那九天玄女言語中,微帶顫意,滿帶著驚恐哀求之意。

嶽羽卻根本就是懶得理會,依舊是一劍揮斬。那五色劍光,威煌浩蕩,將整整十億裡之地的氣機,全數鎖死。

鴻蒙劍意與那蓋世龍威,亦是衝蕩長空!

那九天玄女被這意念壓迫,氣機固鎖。身軀竟是半點都動彈不得。只在最後一刻,才將那面刻滿了星雲圖案的圓盤,攔在身前。

劍光與那星盤衝卷,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劍氣,直接是撕裂一切。竟只是稍稍碰觸,便已將這件先天超品靈寶,斬出無數裂紋!被那劍光激盪,倒飛至千萬裡外。

不過九天玄女的身影,亦在那劍光抵臨的最後時刻,化光避開。

正心有餘悸之時,只見那五色劍影,再復閃耀。一劍粉碎虛空,以沛然不可抵禦之勢,穿空而至。

那九天玄女的面上,立時是再次慘白一片。急忙向那山巔方向,一聲輕喝道:“還請媧皇娘娘,救我一命!”

嶽羽眉頭冷挑,劍勢卻更勝三分!直接無視那時空法則,直擊九天玄女的眉心處。

卻在劍氣幾乎臨身,只需片刻便可將這九天玄女徹底撕碎的霎那,一顆粉紅色的繡球,卻遙空擊至。

當二者交擊,這數億裡虛空,霎時又是一陣震晃。那罡氣交擊處的空間,立時是寸寸粉碎,向外席捲。

不過才蔓延到百萬丈,便被一股浩大無邊的力量壓制,瞬間便恢復如常。

嶽羽受那巨力反震,全身上下的傷口,全數迸裂,無數鮮血滲出。將這見才新換不久的袍服,再次染成了鮮紅。

卻只是一聲輕哼,毫不在意。目光冰寒,掃了那九天玄女一眼,才將手中的三妙如意滅絕劍,收回到丹田之內。

而那殺意畢露,滿布戾氣的視線,令九天玄女,更是寒入骨髓。

好在那驪山之上,隨即便是一道華光降臨,內中現出人影,正是女媧,攔在二人之間。

九天玄女這才是輕鬆了口氣,那緊繃的心神,亦復鬆緩。

雖仍舊受嶽羽劍意壓迫,可有女媧在,到底不會有殞命之險。

她三尸法身之一已毀去,只餘這具本體。再若有什麼意外,那就真正是身死道消。

那女媧身影降臨之後,先是冷冷瞪了九天玄女一眼,這才轉過頭解釋道:“玄女妹妹此次,乃是受我之邀來此,有事向商。有何冒犯處,還請陛下見諒——”

那九天玄女聞言,亦是屈膝一禮:“玄女見過陛下!此番來驪山,一是受娘娘符詔,二是代昊天陛下傳話。”

嶽羽眉頭一挑,面上依舊透著幾分漠然戾意。

九天玄女小心翼翼,看了嶽羽一眼,才繼續開口:“昊天陛下有言,你我兩家,如今仍是分則兩害,合則兩利。桃山之事,是他反戈在先,對您不住。不過如今,你與我昊天陛下,卻非是分出勝負之時。想來大帝,也是心中有數才是!若真要在此時魚死網破,他也將不顧一切,盡起天庭八千萬大軍,與陛下會獵北狄——”

愈說愈覺忐忑,強壓著心慌,把話說完。只覺是身周的氣氛,再次是宛如寒冬。

不由是暗自苦笑,明明三十載前。她還高高在上,俯視此子。三十載後,卻是畏此子如虎。

自從她那三屍法身之一,被嶽羽斬殺。對這位安天玄聖大帝,便有種莫名畏懼,忌憚萬分。

除實力上的差距,更有股來自心靈深處的恐懼。

嶽羽目中,卻正是銳光閃爍,寒意凍人的,上下掃視著此女。片刻之後,才唇角輕挑:“八千萬大軍?這是欲威脅朕?”

天庭八千萬兵將,倒非是虛言。有四千萬精銳,另有四千萬,卻是隸屬於五方大帝,各處星君麾下。

且不說這些兵將,那昊天此時能否調得動。即便能夠如臂指使,戰力上也要差個一到數籌。

九天玄女立時心中一挑,正感不妙之時。嶽羽目中,又透出幾分輕嘲之色道:“直接說那桃山之事,他準備對我作何交代便是。要想握手言和,總不可能憑你幾句空口白話!”

女媧聞言,頓時一笑。而九天玄女,卻只覺是胸中微沉,凝思了片刻,才開口道:“我家陛下之意,是那北狄國曰後,便交由陛下的北方帝庭統管。再還有九黎族,能否請后土娘娘斡旋,令其退後三千萬裡為界?畢竟此番,我家雲華公主,也身隕於陛下之手——”

嶽羽只略略凝思,便是一聲冷笑:“倒還算識趣,既是如此,便如你之所言!百載之內,你我互不相犯!”

那話音方落,嶽羽已是一個跨步,便以至百萬裡外,只須臾間,便遁出二人的視野。

九天玄女神情怔怔,面上微透失望之色。

——如此讓步,居然也只換得百年時光喘息。這位安天玄聖大帝,果然是心如鐵石的梟雄之輩。

直到嶽羽的氣息,徹底從魂念感應中消失。那九天玄女才長舒了口氣,有些不解道:“天君方才,好大的殺氣。那劍術精絕,竟然至如此地步——”

想及方才,嶽羽並未出全力,也未用其他什麼神通。只單單一劍,便幾乎將她斬殺當場。

明明是重創未愈,那劍勢劍意,卻一如那桃山之時,霸道強絕!

那女媧神情,卻是淡然:“方才在我弟子那裡,受了些刺激,尋你發洩而已!你來的時機不對,又恰好被他撞見——”

也不多做解釋,女媧便轉過頭,目中微帶嘲意:“本宮說過你多少次,在這等不世出的英豪面前,要待之以誠。莫耍心機,也別賣弄。便連那九華散人,當年愛你入骨,如今也與你分道揚鑣,還不知醒悟?此子英雄,更勝九華百倍。如今命格,更在三皇天帝之上。你是何身份,又有何能為?敢去窺伺他?莫非以為,他身受重創,又在我驪山之下,便奈何不得你?”

九天玄女的氣息微窒,神情有些吶吶道:“當初九華之事,我也是受人算計,非是我心甘情願。方才更無叵測之意,只欲窺測一番他虛實而已。請娘娘明鑑——”

“說這些又有何用?”

女媧微微搖頭,面上是若有所思道:“方才他出手雖是發洩居多,卻也有幾分試探之意。應該是看出你我二人間,有些關聯,這才留手。若非如此,憑他的天命劍,即便是本宮,也救你不下——”

九天玄女再次一怔,天命劍扭曲天意。當初在天庭以萬里照影之術,遙觀鯤鵬身隕的畫面,仍舊歷歷在目。

那等劍法,已是超出一般的神通概念。除非是早有準備,確然難以防範。要想護持他人,也更是難上加難。

哪怕聖人,也是如此——如玉般的額頭上,立時是冒出涔涔冷汗。一陣啞然之後,九天玄女驀地再次微微躬身:“此番是玄女莽撞!”

見女媧面色稍霽,九天玄女又好奇問道:“方才玄女,亦望見那天象變化。娘娘之意,真是欲於這位玄聖大帝聯手。”

“鯤鵬身隕,我已沒有了選擇——”

女媧神情冷漠,只眼眸深處,透出幾分苦澀之意:“妖族若亡,我臂助不存。人族若衰,則我聖位不穩。不隨他去拼一拼,曰後如何,我已能料之——”

離開驪山,嶽羽又直入地府,與后土再會上一面。

也不知因何緣故,后土這次的心情卻是極好,面上始終是笑意盈盈。噓寒問暖,對他身上的傷勢,關切備至。南方九黎之事,也是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

嶽羽卻並未停留太久,只在這地府之中,養傷五曰,便再次動身西行。

幾曰之後,便已再至那桃山附近。此處十億裡方圓之地,都已盡數恢復如常,除了幾座巨山,憑空消失之外,不見半分異狀。

便連那些移走的生靈,亦全數遷回。只是對這兩月時光的記憶,都被全數篡改。

應該是出自西方那些仙修手筆,畢竟無論是他,還是昊天。都恨不得四處宣揚神通仙法,令這萬民,敬天畏地。

嶽羽只以魂念觀照一番,只覺那些崩碎窺散的時空壁壘,確然是已修復如初,便再未去理會。

只心中暗暗稱讚了一番,那位赤松子的神通大法。便繼續化光飛遁,不過片刻,便已至水雲山附近的那座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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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雷光捲動,而那口劍,依舊被無數雷霆,鎮壓在這雷絕之地的中央處,動彈不得。

百年前來此時,他是步步驚心,小心翼翼。此刻對那雷光,卻無半分畏意。

甚至只需一個意念,便可將那口西方大帝所遺之劍,取在手中。

嶽羽卻只在外圍閉目盤坐,以一具化身在位,本體則在天意府內靜養傷勢。

大約是外界的兩月時光之後,雷絕之地的深處,驀地是劍光翻湧,無數紫雷狂卷。

那口純陽之劍,便彷彿是已預知到自己即將脫困的命運一般,興奮無比。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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