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武城,火光透亮,喊殺聲潮水一樣傳來。

數萬士兵將炮石柑木滾油暴雨一樣傾瀉,淹沒了洶湧的人潮,無論是漢人還是胡人。

胡軍的本陣絲毫不動,肅然整立。

同樣,明甲似雪的盧高,看著洶湧而上的潮水,衝撞激起血肉肢冇體,半小時後,又一波潮水一樣退卻下去。

看了下去,整個城下,密密麻麻的遍佈遮天蔽日的胡騎。

這時同樣城上軍隊本陣,沉靜淡漠休息,準備作戰。

“嘿,打下了漁陽城,不等於就可以在幽州肆無忌憚,大丈夫必誓死守城,成敗就交付天意了。”盧高這樣想著。

“大帥,剛才又有些人想喧譁,給我全部殺了。”一個聲音打斷思緒,副將魯拍盔甲叮噹的走過來。

盧高和魯柏都年輕,三十歲左妄,花費了幾年時間,已經奪取了幾個郡,本有著統一幽洲的希望,卻遇到了胡人入侵。

“裡面有誰?”

“有些大戶,還有些是道士和尚。”

“殺的好”,…城中穩了,胡騎就攻不上來,要知道,目前驅使上來拼命,都是百姓,還有前面郡縣投降的新附軍,雖這些人死不足惜,但說明以後艱苦的歲月,還在後面。”盧高冷眼望去,胡人中軍大旗上,一隻黃金之狼,迎風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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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之狼,是新建胡人王庭的旗幟啊!”魯拍說著。

“黃金之狼,胡人就是野蠻,嘿!”

就是說話之間,城下的滾滾人潮洶湧而上,卻聽著一聲號令:“射!”

一片密集攢射,落下的血花,使屍體迅速堆疊起來,在煙火和戰鬥中,夕陽西下,迎來了傍晚的彩霞。

幽州,百人以上的商隊,在幽州的官道上並不少見。

即這亂世,還是有著不少商人往來貿易。

或者可以這樣說,這時的幽州商路,比太平時更繁榮,發龘國難財的商人,大有人在,為了一個“利”字,自古有多少人肯去赴死?

這一天,天氣悶熱,毒辣的太陽,在高空懸掛著,烘烤著地面。

土黃色的大道上,一支浩浩蕩蕩有幾十輛車,二三百人的隊伍,在路上行進著。

這是一支運送著糧食和鐵塊的商隊,平時就經常往來於幽州,所運輸的都是重要物資,一路行來,所經關卡並不太過刁難,就把他們放行

因護送貨物的夥計,犬多數都有武裝,因此雖幽州動盪,路上不太平,卻沒有除了官方的人,敢動他們的主意。

除了裝貨的牛車馬車,在這支隊伍裡,還有著一輛寬敞馬車,由兩匹馬拉著。

馬車跟著兩個騎馬的隨從,面容冷峻,身材魁梧,看模樣是練過武且有些成就的人,這樣的人保護著這輛馬車,可見馬車裡的人身份不一樣。

隊伍不快不慢的行進著,前面漸漸又出現了一群百姓。

這些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年長的人被年輕人攙扶著,大人都揹著包袱,手中或拉著兒,或攜著女,小孩有時還會哭上幾聲,他們走的速度並不快,在這悶熱天氣下,卻不敢停留的繼續向前走著。

這樣的景象,一路上見過不少,路過這些百姓時,隊伍裡的人,刻意放緩了馬速,不忍呵斥哄趕。

“張和還不曾回來麼?”這時,隊伍中馬車裡傳來聲音,與此同時,車簾掀起來一角,坐在裡面的中年人探出頭來,問著馬車跟著的騎士。

“老爺,他還不曾回來,是否派個人去找找他?”跟在馬車的騎士忙說著。

“不必,他的身手還是很不錯,要是連他都遇到了麻煩,再派幾個人去,恐怕也是無濟於事,再等等吧。”

“是,聽老爺您的話!”騎士應聲說著。

“要是他回來了,讓他立刻過來見我。”馬車裡的人想了想,又叮囑了一句。

“老爺放心,我知道了。”騎士忙應的說著。

隨後車簾被裡面的人放了下來。

商隊繼續在路上行進著,因胡人入侵,所行的這一路上,官道上遇到了許多逃難的難民,他們拖兒帶女走在路上,浩浩蕩蕩的,看起來隊伍非常龐大。

走出一段路後,路上百姓漸漸少了。

偶爾還能看到兩三輛牛車,載著農具家當向前行進。

步行著的責苦百姓,落到了後面。

‘“……娘,我渴弘…”

“到了前面鎮店,娘再給你找水喝,好麼?”

“快些走吧,胡人騎馬可快的很,要是攻到這裡,逃都逃不掉了。”

胡人的大屠殺,給百姓帶來極大恐慌。

哪怕胡人鐵騎剛剛佔據了漁陽,鄰郡的百姓,已向著別處逃去。

一個青年人,望著眼前的景象,嘆了。氣,這胡人之亂,影響很大,就這一個月,已有十五萬人死去。

因路上到處都是逃難的百姓,這個青年人不得不在趕路時放慢了馬速,時不時躲著路上的行人,這一路行來,很是困難,讓他一身的汗。

行到了難民前,見前面道路空曠,連忙策馬揚鞭,奔向了趕過來的商隊。

“劉主事,我回來了。”青年人才歸隊,就對著隊伍裡的一位中年人一拱手,說著。

劉主事見他回來,總算松了。氣,對他說:“張和,你總算回來了,老爺剛才可就問過你了,讓你回來後,立刻去見他,你快些去吧,莫要讓老爺等急了。”

“是!”張和聽到這話,再行一禮,立刻向著前面馬車行去,來到馬車前,張和在車視窗輕聲說著:“老爺,我回來了。”

馬車裡的人聽到了他的話,立刻,車簾就被掀起一角。

“得了訊息?”裡面的“老爺”問著。

“老爺,已得到訊息了。”

“漁陽現在情況如何?是否就是路上所說,已被胡人攻佔?”

“老爺,我們已經聯絡上倖存的暗線,漁山被破,遭到屠城,全城百姓,除工匠都被胡人屠殺,漁陽郡內亂,開啟城門,胡人湧冇入。”

“現在北武節度使盧高,親守北武城,已經大戰了三日,胡人驅使漁陽郡投降的百姓十萬攻城,被射殺大半,城下滿是屍山血海!”

聽了這話,“老爺”沉默一會,說:“我知道了,這一趟你辛苦了。

“老爺,那我們帶著物資……。”

“這事我自會安排。”

“諾。”此期間,隊伍繼續向前走,沿路上,眾人都是沉默不語。

張和與“老爺”交談後,和劉主事並排,二人沉默著,誰都沒有說話。

他們這群人,表面上是一支經常往返於幽州各地商隊,其實他們是十三司的人,在二年前,就專門在幽州境內搜尋情報。

這位“老爺”是十三司千戶,潛伏在幽州,掛著富商的名號。

回想著一路上見的難民,都滿臉的惶恐恐懼,家園不得不被捨棄,為了逃命,只得拖兒帶女的向著後方逃去。

就是十三司的人,本來幹這行,就漸漸天性冷酷,見到這樣的情景,也不由心中憐憫。

“老爺,前面有片小樹林,過去歇息片刻?”這時,前面有一處空地,周圍是一片稀鬆的樹林,劉主事見隊伍裡的人都面帶疲倦,於是來到“老爺”的馬車,開口問著。

“老爺”看看前面,點了頭。

於是劉主事吩咐隊伍在前面暫時歇息。

在這段期間,有人已將隨隊帶的五隻信鴿抱了過來。

“信箋放妥當了?”“老爺”問著。

“老爺,已裝好了。”提著這五隻信鴿,說著。

“恩,一同放了吧!”

“諾。

隨一聲令下,這五隻信鴿撲稜著翅膀,向著高空飛去,所飛的方向都是同一個。

“願訊息能及時往回去。”商人一樣的中年老爺,這時抬起頭,望著信鴿方向,這一刻,露出情報官員的銳利眼神。

“歇息一會,再次趕路,“中年老爺吩咐的說著。

距北武城數百裡一座小城,隱蔽的院落內,這一天落下來幾隻信鴿。

這幾隻信鴿看起來疲憊不堪,羽毛灰撲撲,一落下來,就對咕咕咕的叫著。

“哦,有訊息了?”聽到信鴿的聲音,一個青袍男子從房內快步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落在窗臺上的信鴿。

信鴿顯是‘練有素,見到熟人,立刻飛了過去,直接落在了青袍男子手上。

青袍男子伸手撫摸了信鴿兩下,從信鴿的腿上解下了裝著信箋的小筒,將信箋從小筒裡取了出來。

果標著十萬火急的標誌.

看到那個標誌,此人不敢耽擱,連忙將信箋小心翼翼的展開低頭去看。

只是掃了一遍上面的內容,這人的表情,就立刻大變:“幽州出大事了!”

原來這只信鴿送來,正是前不久從幽州境內傳出來的訊息。

信鴿雖妙,但也不能萬里奔波,十三司採取的分段傳接,每段都有著信鴿聯絡,這樣的話,就很保證資訊的穩定和安全。

事情緊急,這青衣人,立刻快步進入房間,照著信箋上的內容,抄寫了五份。

隔壁房間的籠子裡,取出五隻信鴿,五份情報用著同樣方,綁在信鴿腿上,把信鴿放飛。

就算採取分段傳接,但要是只用一隻信鴿送信,信鴿在路上出了意外,就耽誤大事,所以凡是送這情報時,往往都會同時用上三隻以上信鴿一同送信,確保不會出問題。

“大人,可出了大事?”這時,一今年輕人從外面進來,正好看到此人放飛信鴿,見臉色凝重,這年輕人不禁問著。

“剛剛得到訊息,胡人開始進攻幽州。目前攻下漁陽,並在漁山進行了屠城。”青袍男子一臉凝重的說:“現在又在進攻北武城。”

“有這事?要是幽州被胡人攻下,中原豈不是任由胡人長驅直入了?”

“正是如此。”嘆了。氣,青袍男子說:“希望王上能及早作出防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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