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來到鐵劍門這麼長時間,洛少言卻從未跟明陸子他們透露過自己想要找那些‘仙人’報仇的心思。

他也從未問過明陸子他們,包括鳳仙子,當初殺死爺爺他們的究竟是什麼人。

他並不著急,他知道急也沒用。

雖然他沒聽說過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也知道以他現在的能力,就算找到那些‘仙人’,也根本沒有報仇的希望,只會自取其辱。

洛少言練了一個多時辰的劍法,才停下來。雖然明陸子傳給他的這套劍法十分簡單,洛少言早已練得純熟,但還是每天堅持不懈練劍,從無懈怠。

一方面是因為白天那怪蟲子不在,所以他也無法煉氣,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隨著時間漸長,他總感覺還沒有真正掌握這套劍法。

這套劍法十分簡單,也可說十分普通,但現在洛少言卻越來越感覺到這劍法的不普通之處。

這劍法甚至都沒有一個明確的名字,而只是含糊稱做什麼劍法十三勢,因為這套劍法總共就十三個劍式,包括抽、帶、提、格、擊、刺,點、崩、攪、壓、劈、截、洗,這些其實都是最基本的劍式。

不過雖然洛少言早已將這十三式劍法練得純熟,但每當練習劍法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到吃力,感覺到自己練劍時的不足之處。

因為其實這劍法除了十三個劍式之外,還有一個拔劍式。而其不普通之處,便源於這拔劍式。因為這套劍法要求,不管使用哪一個劍式,都必須以拔劍式為開始。

這樣一來,洛少言每練一個劍式,其實都是有兩個動作,而拔劍式雖然也十分簡單,但要讓兩個動作連貫起來,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像有些劍式還好說,比如抽、帶等劍式,可以比較容易與拔劍式連在一起,但擊、刺等動作,要和拔劍式連在一起,卻不是那麼簡單了,因為這可以說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動作,要想一氣呵成,做到行雲流水,可不容易。

也正因為如此,練劍的時候,他也得十分專心,心無旁騖,全神貫注在每一式劍法當中,否則稍有分心,劍勢就會亂,會遲滯,難以連貫,每一招劍法施展出來,也會變得十分難看,支離破碎。

一直以來,洛少言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具體有什麼地方不對,卻總說不清楚。

其實他很想問問明陸子,可是明陸子每次總是匆匆來又匆匆離去,洛少言也一直沒機會問個明白。他也自我安慰,心想或許是自己領悟不夠,或許是修煉時間太短,所以才會一直有這種感覺。

也正因為如此,他也從未有過絲毫懈怠,就算現在煉氣方面是頗為順利,但也沒有想過放棄。

因為他也聽明陸子說過,這劍法雖然簡單,但也是鐵劍門中修煉飛劍的基礎,只有練好這套劍法,打下紮實基礎,以後修煉飛劍才能夠更為順利。

洛少言卻並沒有意識到,他現在已經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誤區。

而如果明陸子看到他所練的劍法,只怕是要哭笑不得了。

當初明陸子並沒有親身教洛少言這套劍法,而只是丟給他一本劍譜,讓洛少言自行習練。在他以為,這套劍法實在太過簡單,而且劍譜上還有圖繪,對每個劍式都有詳細的描繪,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他教,洛少言只要跟著劍譜練就行了。

當然,也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雖然這套劍法十三勢是鐵劍門修煉飛劍之術的基礎,但明陸子以為洛少言既無法順利煉氣,以後自然也無法修煉飛劍之術,這套劍法學得好學得壞,也沒多麼重要,所以他沒怎麼放在心上,也一直沒注意過洛少言究竟練得怎麼樣了。

不過正所謂一飲一啄,雖然洛少言走入了誤區,但也正因為如此,以後他修煉飛劍之術,將會和他如今的煉氣修真一樣,走上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而且兩者也將是相得益彰,彷彿冥冥之中早有註定。

不過這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洛少言練完劍法後,抬頭看了看天上,便脫了衣服,直接跳進那水塘裡,洗起澡來。

天空中除了太陽高掛之外,在西方,還掛著一顆拳頭大小的血色星辰,將小半邊天空都染成了血紅。

兩個月前,洛少言爺爺他們還有那雙頭四臂的怪物被萬道雷光擊殺,天上便突然出現了這顆奇怪的星辰,從此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這血色星辰便一直掛在西方天空,不曾移動,也不見消失。

洛少言曾問過明陸子,明陸子告訴他,那叫赤曜星,是不祥之兆。

不過洛少言並不清楚這所謂不祥之兆到底是什麼意思,而到現在,他也已習以為常。

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從那赤曜星在天空出現之後,每天從東方升起的太陽也似乎變得有些不大一樣,彷彿被赤曜星的血色光芒給侵染了似的,也多了些許血色,透著一絲難言的凶煞之氣。

洗了個澡,洛少言感覺神清氣爽,肚子卻開始咕嚕嚕叫喚,餓得厲害。

於是他準備去綠竹峰吃飯。

可當他差不多走到那連著綠竹峰和鐵柱峰的索橋中間,又遇到了那叫老猢的老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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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天一樣,老猴子又是昂首挺胸地站在那裡,朝洛少言伸著一隻手,另一手叉腰,腦袋卻是斜看前方,都不瞧著洛少言,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洛少言早有準備,所以也沒有太多的驚奇和慌張,連忙拿出昨日黃千柔給他的三個銅錢,笑嘻嘻地遞給那老猴子。

那老猴子卻是愣了一愣,轉頭定定地看著洛少言,眼中帶著疑惑之色,倒似有些意外。

但很快,它便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來到洛少言跟前,緊緊盯著洛少言,一臉狐疑之色,倒似要瞧出洛少言有什麼陰謀來著。

它和洛少言個頭差不多,雙方面對而立,大眼等著小眼,那場景看起來有些說不出的滑稽。

洛少言也被它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也忍不住有些忐忑。不過正在他奇怪時,老猴子突然劈手奪走了他手上的銅錢,又快速向後退出了幾步,臉上也帶著一絲警惕。

它的舉動也把洛少言嚇了一跳。但見老猴子一副小心戒備的模樣,洛少言卻又忍不住啞然失笑。

看來這老猴子疑心病還真重得很。

待見到洛少言並無什麼動作,老猴子終是放下了警惕,神色也變得輕鬆了許多。不過他看了看手裡的銅錢後,又看了看洛少言,仍顯得有些疑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洛少言也覺得奇怪,納悶老猢為何這般表情。

他哪裡知道,平常黃千柔他們遇到老猢,可都是只給一個銅錢的,現在他一下子給了三個銅錢,也絕對算得是大方了。雖說這幾個銅錢也根本買不了什麼東西,但老猢可是很久沒一下收到三個銅錢了,對於一向吝嗇愛財的老猢來說,顧及也是了不得的收穫,所以它才會有這般反應。

等了一會,洛少言肚子又是一陣叫喚,感覺也是更加餓了,便問道:“那個……我能過去了嗎?”

老猢也似乎終於回過神來,朝著洛少言點了點頭,不過它卻並沒有讓開,而是朝洛少言咧了咧嘴,然後解下了背上的那個黃皮葫蘆,遞給洛少言,又向洛少言點了點頭。

不過它立在那裡,仍是不用正眼看洛少言,微仰著頭,斜視前方,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洛少言想起昨天黃千柔所說,心想老猢不會是要將這葫蘆送給自己。

見洛少言沒什麼反應,老猢卻似不耐煩了,又朝洛少言揚了揚頭,接著竟是直接將那葫蘆塞進了洛少言懷裡。

然後它轉過了身去,雙手叉腰,高昂著腦袋,胸膛也挺得厲害,一副意氣風發十分豪邁的架勢。

只是它一張瘦臉,卻是不停微微抽搐,眼裡也分明帶著一絲心疼。

洛少言吃驚之餘,卻也覺得有些好笑,心想老猢這也是禮尚往來麼,跟那怪蟲子倒是挺像。

他甚至很有些好奇,心想如果有一天這老猢遇到那怪蟲子,又會是怎樣的場景。

雖然他不知道這葫蘆有什麼用,也不知道這拿在手中感覺沉甸甸的葫蘆裡又裝了什麼東西,但心想這比起怪蟲子每次總強往他嘴裡塞的毒蟲之類總是要好得多了。

洛少言也牢記師姐黃千柔說過的話,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並沒有拒絕。他憨笑了幾聲,說道:“老猢,謝謝你啦。”

說完他便繞過老猢,朝前走了開去。雖然他也有些好奇這葫蘆裡到底裝了什麼,但因為肚子越來越餓,還是決定抓緊時間趕路,好早點趕到師姐那吃東西。

可他一過去,原本昂首挺胸站在那裡的老猢卻是渾身一震,臉上的自豪笑容也是變得僵硬無比,好似被雷劈了一般。眼看洛少言快步離去,他一雙眼睛瞪得越來越大,臉上漸漸浮現驚詫之意,身體也簌簌發抖,一臉難以置信,好似遇到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隨後它似乎終於回過了神來,竟是大叫了一聲,朝著洛少言快速追了上去。

洛少言聽到身後傳來老猢的叫聲,疑惑間剛轉身一看,眼前一閃,手裡則是一輕,那葫蘆竟是被老猢給奪了過去。

洛少言驚詫莫名。

可老猢看起來卻比他還要激動,站在那裡,狠狠瞪了眼洛少言,然後晃了晃手裡的葫蘆,葫蘆裡頓時傳出一陣悶悶的水聲。

它指了指手裡的葫蘆,又指了指自己,然後指了指洛少言,接著拔掉了葫蘆上的塞子,將葫蘆嘴放在嘴裡,喝了幾口葫蘆裡的水。

洛少言終於有些明白過來,一張臉頓時變得通紅。看樣子,剛才老猢並不是要把葫蘆送給自己,而只是要他喝幾口葫蘆裡的水。

老猢則拍了拍洛少言的頭頂,然後又指了指洛少言的胸膛,還捏了捏洛少言的臉,一副鄙夷模樣。

小子,看你年紀輕輕的,心卻這麼黑,臉皮也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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