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09年7月8日,天津,獨流鎮。

獨流鎮是一座千年古鎮,始建於宋遼對峙期,明永樂二年公元1404年,大興土木,漸成集鎮。南運河子牙河大清河三河在此交匯,到了清代,已經發展成了一個非常繁華的集鎮。這裡也是津浦鐵路的必經之路,它是津浦線出天津之後的第一個站。

北洋軍在這裡設有一個兵站,也是他們的一個重要據點,不過在昨天,這裡就換了主人。解放軍突破吳橋防線後,吳佩孚為了讓老上級曹錕撤回去,就親自帶隊斷後,且戰且退,不過在退到獨流鎮時,斷後的北洋軍終於撐不住,全線崩潰了。

吳佩孚黑著臉坐在兵站的會議室裡,不過他現在不是以主人的身份,而是戰俘的身份。

哼吳佩孚瞪了一眼在周圍看守他的解放軍衛兵,心裡只覺得一萬個不服氣。

他覺得自己輸得太冤了,前幾天在吳橋時,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自己的第29鎮就被一大堆炮彈炸得七零八落。第29鎮又是以新兵為主,那經得起這種鋪天蓋地的炮擊,不到2個小時就被對方突破了。隨後就是一路敗退,一直到這裡被解放軍抓住,他都沒搞明白是怎麼輸的。

這時,3個解放軍軍官夾著檔案走了進來。吳佩孚明白,這是來審問的。

來,看著我,笑一個一個少尉軍官先拿出一個樣式奇怪的相機,對他說道。

吳佩孚立即就囧了,老子都被俘了,還笑笑你妹啊

那個少尉也不管他是哭是笑,咔嚓一聲就對他拍了張照片,審問還拍照啥意思

這陣仗搞得老吳一愣一愣的。接著,他就驚奇看到,從相機裡馬上吐出一張照片,是八張連在一起的一寸照片。臥槽,這啥相機這也太快了吧按照他的理解,沖洗一張相片怎麼也得大半天吧,哪有這般快法

不過,他雖然好奇也沒有多問,畢竟他現在是戰俘。

這位先生,請配合我們的調查,回答我們的問題3個軍官直接坐到他對面,開始了例行問話。

姓名中間的少校拿出一個本子開始問話,左邊的人拿起圓珠筆開始記錄。

本人就是吳佩孚老吳倒也光棍,沒有玩什麼沉默不語的花樣。雖然不明白是怎麼輸的,但輸了就是輸了,現在當了階下囚自然要服輸。他已經下定決心,直說能說的,不能說的打死也不說。

性別

吳佩孚頓時囧了,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摸著自己的鬍子,氣憤的說道:你們沒長眼睛嗎男女都分不清

這是程式,請你回答性別中間那位少校面不改色的說道。

吳佩孚沒好氣的答道:老子是男的

年齡

35

軍銜

陸軍少將

十幾分鍾後,問詢結束,那位少校把一張填好的表格遞給他說道:如果上面的內容沒有錯,就請簽名

吳佩孚拿過來看了看,都是剛才問的那些基本個人信息,什麼姓名籍貫職務之類的東西,他刷刷刷的簽上名字。

三個軍官拿回表格後,也在表格上的詢問人和記錄人欄目裡先後籤上自己的名字,又把他的照片剪下一張,貼在上面。然後就收拾東西準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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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這就問完了吳佩孚忍不住問道。

是的,我們已經問完了。帶隊的少校頭也不回的出門了。

這是啥意思吳佩孚實在想不通,自己好歹也是個統制,他們居然不審問點軍事機密,就問了幾句基本情況了事。

接下來,看守又帶他去醫院檢查身體,驗血什麼的。然後又讓他在一張體檢表上簽名。最後,他被看守送回了戰俘營。

這次北洋的戰俘是官兵分開關押的,高階軍官的戰俘營就是原來的兵站營房。吳佩孚對這裡很熟悉,但也戰俘身份到這裡卻是第一次。

他當時心情如何不得而知,不過他一進去就看到了幾個熟人在院子裡閒聊。段祺瑞張紹曾徐樹錚潘矩楹魏宗瀚張懷芝張永成,第一軍和第二軍的幾個統制以上的高階軍官,除了被淹死的馮國璋,基本上都在這裡了。

啊,段部長,你也在這裡吳佩孚上前行了個軍禮。

子玉,你也來了啊段祺瑞擺擺手,露出一臉的苦笑:哎,連你們也敗了,這下子真的是大勢已去,大局已定了啊

眾人都紛紛搖頭苦笑。

吳佩孚不服氣的說道:這解放軍也就會用重炮欺負人,要是堂堂正正的打,我們不一定會輸,至少不會輸得這麼難看

段祺瑞說道:沒錯,人家就有這本錢,你手裡有洋槍洋炮還會和別人玩大刀長矛嗎他們根本不需什麼戰術謀略,就是這麼用重炮轟將過來,咱們就是擋不住。吳子玉,你還別不服氣,你們是沒有和肉搏吧。你們要是和他們肉搏之後,就知道他們不是只會用重炮了且不說他們人手一把手槍,基本上不和你拼刺刀。就算是拼刺刀,我們也不是對手

說到這裡,段祺瑞又想起那晚上的戰鬥,北洋軍和解放軍玩了一次刺刀肉搏,結果大敗,各自為戰的北洋軍們,被解放軍的三人格鬥小組打出翔了。

眾人說了一會兒,都是唉聲嘆氣,在場的都是聰明人,現在都看出北洋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吳佩孚說道:他們抓到我,居然就只是問了些姓名職務之類的基本情況。真是奇怪

徐樹錚笑了笑:呵呵,他們哪裡還需要問你咱們這邊早就被科社黨滲透得跟篩子一樣,好多我們都不知道的情報,他們就已經知道了

這吳佩孚無語了,他不想再提這事,就轉移話題說道:張勳這傢伙哪裡去了,不在這裡嗎

他發現眾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他。

怎麼了我說錯了老吳詫異的問道。張勳被解放軍俘虜,他是知道的,但是到這裡就沒見到人。

我們剛才就在說這事,他前天就被解放軍在徐州公審,已經槍斃了張紹曾冷笑幾聲說道:呵呵,張勳也是自己找的,手下軍紀太差,他又不肯整頓,徐州被他們禍害得比較慘。解放軍就用他們的人頭收民心去了

小徐也冷笑道:還有就是他手下是辮子軍,還叫囂復辟滿清,這又犯了文德嗣的大忌,他不死誰死

張勳在北洋軍裡面人緣也不好,除了馮國璋和他還有些交情,其他人和他的關係都很冷漠甚至惡劣。所以在原時空裡,他就和北洋翻臉了。

小徐又說道:科社黨這次一共出動了9個師,我看王聘卿王士珍本事再大恐怕也守不住北京了

段祺瑞拍了拍腦門,無奈的說道:現在就看老頭子怎麼做了

北京,總理府。

北洋的總理府就是袁世凱以前的北洋大臣官邸換了塊牌子,裡面除了增加了一些現代用品,基本上啥都沒改。

此時,袁世凱正在和一幫心腹開會。

眼下解放軍已經是兵分三路,第1師第10師加上起義的藍天蔚第15鎮突破了張家口防線,現在已經攻克了宣化,正在向北京進軍。第2師第3師擊破邯鄲防線後,就沿著京漢鐵路北上,現在已經到了涿州涿縣。而最強的一股,是一集和二集一部,一共5個師,由總參謀長辛傑親自指揮,現在已經到了天津了。

原本前去防禦解放軍的幾支部隊全都大敗而歸,在吳橋防線曹錕指揮的2個鎮3萬人,逃回北京的不到7000人。邯鄲防線張鎮芳的第30鎮全軍覆沒,吳鳳嶺第4鎮也是損失大半,還丟了所有重武器,逃回來的才6000人不到,好多連槍都丟了。防守張家口的部隊最慘,山西巡防營全滅,姜桂題陣亡。何宗蓮的第1鎮只逃回一個標,何宗蓮被大炮炸成重傷,現在還沒醒過來。

對於北洋來說,眼下的形勢已經萬分危急,完整的部隊就只剩下王士珍親自指揮的近衛軍鎮和第二重炮協實際上只編成了一個標。加上逃回來的殘兵敗將和臨時蒐羅的部隊,總兵力還不到5萬人。

而解放軍這次攻向北京的部隊,足足有九個師,總兵力達到24萬。這還只是人數,裝備上的差距就不說了。

呵呵,老夫這也是黃粱一夢啊現在大勢已去咯袁世凱慘笑道。

就在剛才,駐紮在吉林長春的第六鎮統制吳祿貞發來電報,請袁世凱認清形勢,順應革命。

總理王士珍想說點什麼,又閉嘴了。北洋大佬們個個鴉雀無聲,整個會議室裡誰都不說話了。沒辦法,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因為現在就只有兩條路了,一是投降,二是先被解放軍暴打一頓再投降。

罷了罷了老夫也不能讓這個千年古都毀於戰火。袁世凱對徐世昌說道:菊人兄,麻煩你去和科社黨聯絡投降事宜,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保全我北洋眾人的身家性命

徐世昌默默點頭。

等眾人散去後,袁世凱留下了族侄袁乃寬,隨後又叫來長子袁克定,對他們低聲吩咐起來。

袁克定臉色大變:啊,父親,為何不叫別人做這事袁乃寬的表情也更見了鬼一樣。

蠢材這事只能咱們袁家去做,這是為了保住你幾兄弟的前程我們這是給文德嗣掃清一點障礙,這種事情他不好下手,只能我們去做。袁世凱陰沉著臉說道:哼,我給他們賣了大半輩子命,現在用他們的命給我袁家鋪路,也是應該的

是,父親,我明白了袁克定和袁乃寬互相看了看,都一咬牙應承下來。

做得乾淨點,最好像事故最近天干物燥的,注意防火袁世凱丟下這句話,就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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