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天地暗沉得可怕,伸手不見五指。

韓立情緒已穩,離愁散去,他告訴自己必須面對現實來:這是哪裡?

他心中奇異,卻沒有問出來。

黑袍彷彿看透了他的想法,陰冷一笑,“此地乃是鬼龍谷外,前行三千米後則是苦陀河,待見彼岸花開處,則是鬼城入口。”

嗯?韓立聽到黑袍的話後,心中略微一動:他要丟下我?記恨我之前恐嚇了他的鬼羅?擁有大能力的修真者當真小氣得緊,哼!

靜候了一會,果不其然,黑袍已經離去。

黑暗中暴躁浮動,韓立靜下心來,十年磨劍磨練出來的沉穩性子便發揮了作用,不一會兒,耳邊徐徐傳來一陣水流聲。

踏步,循著水聲向前,路中他隱約能夠看清方圓不到半米的地方,韓立咬牙前行:為了釋放回爺爺的魂,此行不可退!

還未走出十步,突然大地湧來一陣抖動,好似水波由遠而來的波浪起伏一樣,瞬間把韓立甩得老遠。碰一聲重重摔倒在地,左臂劇痛,愕然是手臂脫臼了。忍著痛,咬牙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卻在這會兒,地下冒騰出一隻手臂來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唰一下臉色漲得通紅,呼吸受阻。

他沒時間再去顧慮手臂,右手握緊厚重鏽劍,橫在脖子邊上用力向外推了出去,咔嚓!

迅速站了起來,喘息不已。

鏽氣重重的重劍鋒利無雙,韓立心中感嘆時,劍體猛然傳來一道煞氣。

瞬間,韓立渾身冰寒起來,可他清晰的捕捉到,那道煞氣衝入自己丹田之中,而後一道破碎聲傳來,尖銳到極點的蜂鳴聲震得他無法自控的顫抖起來。

朦朧中,他看到暗黑的空間裡頭一顆不足拇指大小的金色不斷閃亮起來,熟悉的劍元氣息直襲他的心神:劍元種子?

有關劍元種子,他曾經在韓老頭的口中得知。

當年,韓老頭受不住鬼師道奴役,叛逃卻被老祖親自出手擒住,按照鬼師道門規,必定要滅殺韓老頭的。可老祖發現韓老頭懷中的三歲孩童韓立乃是天生半個劍坯的體質,於是靈機一動,在韓立丹田中種下了劍元種子。劍氣元力便是劍元種子所散發出來的,若韓立磨劍,則劍體中暗含的殘餘劍元引動劍元種子的活性。

劍元種子未曾啟用,一旦消了活性,便會爆裂,其勁道足以滅殺任何一個凡人。

而劍元種子存在體內超過十二年還未曾啟用,同樣也會爆裂。

重劍中的殘餘元力和劍元種子的劍氣元力互動,吸收天地陽氣,凝結出劍鏽,再由韓老頭錘鍊出鬼劍。

老祖定下規則:每月十把鬼劍,定時送入鬼城!

不按時的後果很簡單,爺孫不可活。韓老頭不怕死,可自己兒子已經離去,若是孫子再…他不願韓立出事,這一堅持便是十年。

鬼師道中修真者所修的‘道’五花八門,鬼修、仙修、魔修、劍修……

握緊拳頭,劍氣元力不再張狂暴動,而是湧入了韓立的左臂,一時間疼痛大減。韓立眼中閃動起一道精芒,“難道啟用了劍元種子?”

心中不敢肯定,不過他沒有怠慢,把重劍系在腰間後,右手按住左臂,咔嚓一聲,扶骨回原位。

“前所未有的舒暢,全身好似充斥著力量,而且在這黑暗中能夠視物。”握著重劍,霎時間,他有種血肉相連的感覺來。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摔了不少次,熟悉了這地面的變化,避過不少次波動。

苦陀河的水聲清晰無比,愕然就在眼前。可韓立卻沒有半點放鬆,想起黑袍的話,不由得嘀咕起來,“前行三千米後則是苦陀河,待見彼岸花開處,則是鬼城入口。他究竟是何種意思?”

一眼望去,看不到對岸。

河中霧氣繚繞,岸邊漆黑一片,再無他物。

“無橋可渡,難不通那彼岸花在我所立的此處岸邊?”無數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猛然間,他聽到水中咕嚕一聲,下意識的循聲看去,只見那河中一朵血色花朵鑽出水面來。霧氣太重,難以輕易發現,約莫停留十息之後就消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

“河中開了彼岸花,而黑袍又說‘待見彼岸花開處,則是鬼城入口’,難道是說彼岸花出現的時候這苦陀河就是鬼城的入口?”

這個念頭瞬間讓他感覺到危機,“若錯,則身死。”

可也在一瞬間,就被他給斬斷了顧慮,退無可退只有前行。

觀察了一陣子,韓立掌握了彼岸花出現的規律:一刻鍾出現一次,每次十息時間。

血色妖異,第一時間,他握緊重劍迅速跳了下去。失重感襲來,巨大的狂風拍打著他的身體,顧不住疼痛,緊緊盯著那彼岸花,“我不喜歡這種失去控制的感覺。”

變強!唯獨變強!

“此子心思細膩,且果斷剛強,若非老祖嚴令不得傷他性命,絕不能留。”霧氣中,黑袍身上殺機一閃,最後只剩下無可奈何。

接觸到那些霧氣,韓立只覺得一股柔和之力牽引,拉扯了自己的身子,再看時,一面高大的城牆出現在眼前,牆上龍飛鳳舞著兩個大字:鬼城。

果然是這樣。

韓立剛剛站定,就聽到黑袍冰冷依舊的聲音來,“這麼快就找到鬼城入口,出乎我的意料,不愧是老祖看中的人。不過,修真路上危機滿地走,莫要岔了道死得不明不白才好。”

“不勞費心提醒。有危機才有機緣,我不怕死,卻不知你怕不怕?”韓立如何聽不出黑袍話中話,心中斷定他不敢殺了自己,立時就回敬他一句。

他,有仇必報!

“你…”黑袍猛然怒起,一股強大的威壓死死扣住韓立,碰一聲,韓立重重的跪倒在地上,雙腿膝蓋都是鮮紅。

他,卻依然傲笑。

眼神炯炯的盯著黑袍,帶著戲虐,嘴角牽動,“今日之賜,他日必十倍還之。”

黑袍氣勢收回,怒擊而笑,“哈哈,那就等你有那個實力再說此等大話。不過,在此之前,你的日子會比現在好過百倍。”

“儘管來,就怕你不夠給力。”輸人不輸陣,韓立心中一口氣,大爆發!

“哼。”黑袍一揮手,徑直拖著韓立,直接進入鬼城之中,兩條血痕在路上揮揮灑灑,韓立半聲不吭。

“左兄,你這是?”入了牆門不久,便是一座宮殿。

宮殿通體古樸,透著一股陰沉沉的氣息,讓人感覺有些壓抑。石階上下的血色痕跡顯得突兀,在空中瀰漫著一股殺機怒火。

說話之人看上去約莫只有三十來歲,寬大的袍子很是隨意,韓立感受到他好奇的眼神。

“拘魂,訂血契。”

黑袍冰冷的氣息撲來,那人卻毫不在意,轉身開啟左側邊的大門。登時,青幽色的火焰出現在韓立眼中。

大力打來,韓立整個人向那道大門內撲了過去,碰一聲砸在了地上。

那人對韓立越發好奇,心中不由得想到:此子經受如此折磨竟然半聲不支,必是有大毅力之人。左道臨放著此等威脅不殺只是折磨,看來他來歷不普通。

想歸想,但這會兒他卻不想得罪黑袍左道臨。

“伸出手來。”

韓立沒有說什麼,直接把右手伸了出去。那人取出一根細針,針上符文看不懂,但邪氣凝聚。

刺!那人按住了韓立的手臂,攤開手掌,直接把細針刺入韓立五指中的中指。十指連心,可巨大的疼痛韓立卻顧不得,他眼中猛然看到,自己化為三個小小的人兒,長得一模一樣,通體冒著金光。細針飛出,直接刺入中間那小人兒。霎時,那小人兒一分為二,其中一部分被細針帶走,僅餘的小人兒光芒弱了一大半,顯得虛弱無比,好似大病了一場而奄奄一息的人一樣。

顫抖,冰冷,恐懼,說不出的死氣籠罩。

他,咬牙死死堅持住,心中卻狂吼著:堅持住,為了爺爺,為了再有機會活著,活著……

僅僅一息,他卻如有萬年般,在細針拔出時,韓立整個人癱倒在地,氣息遊離。

左道臨在邊上看著,嘴邊冷笑。

那人則是取出一張符紙,抓起韓立的右手流著血的中指,直接按在符紙上方。也不搭理韓立,走到祭壇之前,鄭重其事的捏動法決,口中大喝一聲,“以血為契,以魂為印,百年為期,法咒相隨,九幽閻王令下八方動……敕令,契成。”

符紙在半空中燃燒起來,灰跡飄落在韓立身上,祭臺上的青色火焰猛然大盛,飛出一朵小火焰打入了韓立體內,霎時間,他清晰的感知到冥冥之中有一股聯絡纏繞住自己,一旦所拘之魂被滅,自己也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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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他入城為奴,一年內不得修煉。”

韓立扭頭瞪向左道臨,全身氣力匯聚在眼中,死死盯著,有如猛虎。

左道臨心中一凸:嗯?我竟然會被他的眼神嚇到?這不可能,錯覺,一定是錯覺!

…………

“小子,你怎麼得罪左道臨的?這傢伙是個煞星,有實力又有勢力,惹到他你只能自認倒黴,未來大把日子有你好受的。”那人的提醒傳來,韓立點了點頭,沒有解釋,只是道了一聲謝來。

那人越看韓立越是順眼,讚賞的對著他說道:“你倒是硬骨氣,方才瞪了一眼左道臨,沒想到嚇到了他,要不是我知道你毫無修為又親眼所見的話,任誰說也不信。”

韓立苦笑,“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我叫常青,是鬼城守城門的,那些傢伙都叫我看門狗。”常青笑著說,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得到這樣一個稱呼而有任何不適一樣。

“韓立初來鬼城,還請常城守指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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