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奶油、巧克力、火腿、雞蛋、蔬菜,當週末大包小包的從超市把這些東西弄回來,還得給小費讓人家計程車司機幫忙送到樓上時,他掛著黑眼圈開啟了自己家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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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嘎吱。

房門被週末用手肘頂開,他兩隻手拎著好幾個包裹出現在一片凌亂的家中時,首先引入眼簾的是幾個小家夥脫在地上的髒衣服和臭襪子,接下來是隨手扔在地板上的曲奇餅幹塑料袋,最後,是旁邊的幾片菜葉,才兩天兩夜沒回來,這個家已經變得比沒收拾之前還髒了。

“哎。”週末嘆了口氣,單腿蹦著回到屋內,將兩隻手裡拎的食物和日常用品放在冰箱旁邊的那一刻,正打算扭頭看看客廳裡變成了什麼樣子……

“週末!”

羅傑瞬間從沙發上了站了起來,氣憤的看著他。

“你為什麼沒有上學?我不是告訴過你墨西哥人已經找到了麼嗎?我們的危險已經解除了,你怎麼會……”週末看著羅傑不理解在這個時間他為什麼沒在學校。

羅傑回應道:“我為什麼沒上學?學校的老師要是相信我是因為姐姐住進了精神病院而失去了監護人,還要寄宿在一個經常不回家、讓我們餓著肚子上學的警察家裡,並且膝上型電腦上多了一個我無法破解的密碼,這才讓我沒辦法完成家庭作業的話,那麼我的確應該在學校裡。可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這才反應過來的週末明白了,這兩天兩夜的忙碌的確是忽略了家裡這三個需要時刻關注的小家夥,原本就多疑還很脆弱的羅傑不得不在這個時候成為家裡的老大,既要照顧弟弟妹妹還得不斷的安慰自己,讓自己覺得他們不是惹週末討厭才令對方不回家、不回電話、不回簡訊的,確實難為他了。

“嘿,小男子漢。”週末想安慰幾句,適得其反的是,羅傑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別這麼叫我。我們並沒有那麼親熱。”

他想起來了,這個小家夥討厭這種家長式的溫暖,可能這還是所有孤兒在叛逆期的通病。於是,他慢慢的走了過去。坐在沙發邊上看著羅傑說道:“這些天我的確很忙,我抓住了那些墨西哥悍匪,就是炸燬你們家的那群混蛋。”

羅傑伸手扶著腦袋,用力撓著頭髮:“上帝!”

“怎麼非得是我?從我懂事的時候開始,蘭伯特就告訴我。你有病,需要控制自己;後來蘭伯特病了,夏洛特照顧我們,ok;就算是尤達的出現又積壓了夏洛特在我身邊的時間也沒什麼,總還是有吃的,結果……尤達也去了醫院!我們在警察局裡待了足足兩天才又有了一個房子,沒想到一天之後就要捱餓,好不容易可以回到學校了老師還在所有同學面前羞辱我,讓我為什麼不找個更好的藉口,何必用那麼殘忍的理由詛咒我的養父、姐姐。還編出了一個警察!shi*t!!”

羅傑坐在沙發上說到這的時候用力的甩著頭,像是被挫折激化的又進入了一個危險時期一樣。

於沙發扶手上坐著的週末開始警惕了起來,好不容易剛剛轉變過來的羅傑一旦沉淪下去,自己的努力會立即變得功虧一簣。

“羅傑,今天我經歷了一場槍戰,不是親身經歷的,可是你知道嗎,那種感覺比讓我自己拿著槍去和匪徒對射還要緊張,你會發現現場突然間出現了很多在意料之外的東西,這些不斷的擾亂著你的計劃、打亂著你的部署。在如此情況下,尼克,還有很多人都死了。還記得尼克嗎?那個在警察局裡為你們訂披薩的黑人,憨厚的看見誰就直接露出白牙的笑。彷彿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黑人。”

週末說著說著笑了,像是想起了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可是他死。”緊接著他毫無徵兆的收起了笑容:“反黑及緝毒科的沙展,每個月那8000美元的月薪還有加班費、津貼和各種保險,為什麼是他?”

“全洛杉磯那麼多警察,光衝進那棟樓裡的警察就超過二十人,為什麼死的人是他?”

羅傑抬起了頭。慢慢的看向了週末。

週末沒回應任何話語的搖搖頭,沉寂了良久之後才說道:“沒有理由。”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沒人來給我們理由,你忘了嗎?”

“你為什麼是孤兒?我本來是德州的巡警,好端端的在巡邏,家裡有大房子,院子裡有游泳池,我可以在蒙泰克小鎮裡開著警車橫著走。為什麼我來了洛杉磯就要得病?”

“沒有理由,對嗎?”

羅傑看著週末的眼睛,近乎無力的問道:“那怎麼辦?”

“對!”週末反問:“那怎麼辦?”

“羅傑,這不是問題,這是答案。”週末解釋著說:“我們能怎麼辦?咱們誰也不是上帝,無法把時間倒回到一切開始之初改變命運。”

“就像剛剛結束的那場槍戰,我要是有一秒鐘去思考為什麼倒黴的是我,死的肯定不止是那些人,我告訴你,連巴勃羅都活不下來,當時走進樓裡的二十多個警察沒有一個能活下來!到時候我會被接二連三闖出來的這些意外衝擊的像個廢人一樣蹲在那棟樓的樓下,看著滿地屍體和滿地鮮血直接化身為野獸自殺式的衝進去,最後死在血泊之中。”

週末伸出食指指著羅傑說道:“你知道的,我會那麼幹,就像是在蘭伯特臥室的那天晚上!”

食指在空中放了很久,很久之後他才收回食指,化為手掌搭在了羅傑肩頭:“幸運的是,我沒有去想那麼多,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比你多知道一個道理,這個道理是我的第一人搭檔教我的,她是個女人,也是個黑人,當時我們在追一個逃犯,我的搭檔在我畏懼子彈的時候罵了我一頓,然後我就明白了,三十米外的手槍不可能打到一個在奔跑之中的人,而那把槍能打到你的時候,你根本就躲不開。”

羅傑在週末的語氣逐漸平緩的時候,感受到了這個男人手掌上的巨大安慰,沒人會用這麼簡單的話語跟他講一個道理,只有週末會這麼幹。

“你是說,當時的你害怕了,但無濟於事,今天的你看見了困難,面對了困難,結果挽救了很多人?”

“起碼我解決了問題。”週末拍拍羅傑的肩膀說道:“現在,你還需要我的擁抱麼,小男子漢?”

羅傑才產生的情緒一下被週末的調笑給打斷了,他往後躲了一下,發現週末正在露出笑容,這個傢伙是故意的:“當然不。”

“那去樓下把我的輪椅拿上來,如果是受傷了,我的醫療保險可以報銷購買輪椅的發票,可要是丟了,我就得每天這麼蹦著去上班了。”

“哦。”

羅傑很順從的走出了屋子,週末忽然發現這個小家夥似乎對自己產生了一種依賴,一種每當控制不住的時候,總希望馬上見到自己的依賴。

幾分鐘以後,羅傑雙手拎著輪椅從樓梯上走了上來,可是到門口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來了:“你不打算去學校和我的老師解釋一下麼?老師說讓我下午把家長帶過去,如果我要是沒在課堂上撒謊的話,就要把監護人帶過去,這才是我沒有去學校的原因。”

週末看著他說道:“那你為什麼把我的輪椅拿上來?”

羅傑:“我……”

週末說道:“我剛才的意思是讓你把冰箱門口的那些東西收拾好。”

“你!”

週末又笑了,緊接著從口袋裡拿出錢包,將錢包裡的300美元大鈔掏了出來說道:“羅傑,我相信你,你不是一個會在困難面前放棄自己的孩子,對嗎?你也同樣明白身為警察的我時常會出現幾天幾夜不在這棟房子裡的情況,所以,從現在開始你來管這個家,管姬斯蒂、蓋亞。我知道,這並不合法,把你們這幾個傢伙仍在家裡違反了加州的法律,尤其是家裡沒有保姆。或許社工聯絡我的時候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周,我不想被其他人領養,任何人,我是說,我不想被領養第二次。”羅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低下了頭,這是他第一次在週末面前低下了頭,真正的像個孩子。

週末坐在沙發邊上,展開雙臂道:“過來。”

當羅傑出現在週末身邊的時候,週末一把把他抱緊了懷裡:“你啊,一直都缺少一次男人和男人的擁抱,非常用力的擁抱。”

羅傑沒有掙扎,被週末摟著回覆道:“你最好不是g---a---y。”

“那可不一定。”

許久之後,羅傑想起什麼了似的說道:“我能買曲奇麼?冰箱裡的最後一袋曲奇被姬斯蒂和蓋亞昨天晚上分了。”

“除非你把我的輪椅拿下去。”

“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誰讓你拿上來的?”

“你……”

“快走吧,那兩個小家夥沒準已經餓壞了。”

“不用提他們擔心,蓋亞搶了同學的錢買了漢堡,姬斯蒂直接被他們的老師抱去了食堂……”

“你怎麼總是這麼倒黴?”

“f***-you!”羅傑總算忍不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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