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禮樂之道
風風火火的進入御香園後，申公豹也沒過多寒暄，之後便拉過二女，道：“與我說說整個大康皇朝的局勢以及各大諸侯的基本分佈！”
“申公公你想幹嘛？”蕭靈兒好奇的問了一句，“況且諸侯國的分佈不是眾人皆知的事情麼，你竟然不知道？”
聞聽申公豹之言，柳夢瑤黛眉間閃過一絲疑惑，旋即便輕吟道：“他是山溝裡爬出來的土螃蟹，什麼都不知道！”
說罷便是哧哧一笑，惹得申公豹一陣無力。
片刻後二女才不在打鬧，你一言我一語的為申公豹描述了整個大康皇朝的局勢。
凝神靜聽許久，申公豹這才知道如今的大康皇朝的確是日暮西山，如同行僵就木的老人，離死不遠了。
乾康城地處大康皇朝西側，其東南西北四面分別環立了眾多的諸侯國，整個乾康城被緊緊包圍其中。
若是從盛世來看，似乎如此情況下的乾康城簡直萬無一失，除非突破了各大諸侯國，否則決計沒有人可以攻入乾康城。
然而一旦諸侯國造反，乾康城便是甕中之鱉，難以逃脫。
如今的各大諸侯國中以三大公爵國家最為強盛，分別是夜國、姜國以及月國。
周遭還有一些強大的侯爵國家，譬如唐國，以及許許多多的伯爵之下的小國。
只不過如今劉氏皇勢微，對於各大諸侯國的控制力大大下降，以至於各大諸侯國蠢蠢欲動，眼見著大暴亂便要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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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幸虧大康皇朝開國君主英明神武，總結了歷史之中亡國之由，頒佈了禮樂之道，以禮樂束縛眾人，從道德之上勸服眾人不當行謀朝篡位之事。
近八千年的禮樂之道洗禮，大康皇朝子民早已在耳濡目染之中，認為嫡長子繼承爵位乃是理所當然，庶子若想上位，定是會遭受眾人唾棄。
是以在無形中的禮樂之道約束下，眾多諸侯國想要叛亂，也許考慮自己成為出頭鳥的後果。
這便是禮樂之道與逐級遞減的分封制度、宗法制度結合的高明之處，實有律法制裁，虛有道德約束，想要謀朝篡位，那也得掂量掂量民眾反映。
只要三大頂樑柱的三公不起異心，任誰也無法撼動整個大康皇朝，縱使一代君主昏庸無能，大小事情有三公把守，也不會產生多大問題，國運長存。
然而如今問題是三公之一的夜國圖謀不會，夜國國主夜赫，康宣王的老師，竟然把康宣王給搞了，弄成了練功鼎爐，其意不言而喻，便是想要從根本上摧毀大康皇朝最後一絲支撐點。
申公豹可以料想康宣王之前的那位太子絕對不死偶然暴斃的，想必天下人都也心知肚明。
而這顯然與大康皇朝的宗法制度不合，已經埋下了一絲隱患在其中，但是有夜國支援，姜國國主姜仁之女又是康宣王之妻，如此，康宣王還是最終安然無恙的繼位，並沒有造成多大變動。
可如今若是這般醜聞爆出，勢必造成驚濤駭浪般的影響，之後暗中人推波助瀾之下，定然會造成禮崩樂壞的結果。
須知禮樂之道乃是劉氏皇族推出的，若是其自身都不遵守，那天下人又何須遵守，屆時庶子奪權，臣子奪位之事必會紛湧而至，迎來一個大混亂時代，也是野心家最渴望的時代。
而沒有了禮樂之道這最後一個支撐點的維繫，勢微羸弱的劉氏皇族又如何抵擋各大諸侯國的叛亂，滅亡便成定局。
蕭靈兒瞅著沉思之中的申公豹，心中默默嘀咕道：“這傢伙思考問題來，還真有那麼點味道呢！”隨即俏臉閃過一絲緋紅，羞赧不已。
柳夢瑤心如玲瓏，雖不知道申公豹為何要詢問這些，但也猜測道或許申公豹真的找到了解決之道，心下登時大喜，望向申公豹的眼眸也如秋水彎彎，溫柔至極。
眉宇緊鎖，申公豹只是自顧自的沉寂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也沒有管顧身旁二女如何。
從二女的敘說中，申公豹還知道姜國身為大康皇朝禮樂之道的代表，乃是絕對的保皇派，萬事考慮護主，非是什麼野心家。
而另一個公爵國家月國國主卻是因為當年前任太子暴斃一事而耿耿於懷，與夜、姜二國關係不好，也無心在朝面對康宣王，便長年以‘國事繁忙’為由，一直呆在月國之中，唯有春秋之際朝覲時才入乾康城面聖。
如此，居心叵測的也就只有夜赫！
“他該如何揭露醜聞呢？此事一旦曝光，想必其自身也難以逃脫世人的責難！”
申公豹冥思苦想著，朝中既然只有姜仁與夜赫分庭抗禮，可以預見二人關係必定不是太好，但夜赫把持著康宣王這麼一個暗中傀儡，一般事情定然是夜赫壓著姜仁。
可以說夜赫其實已經是太上皇般的存在，但是情況顯然不是如此簡單，夜赫想做的乃是真正的帝王，而非這種暗中的。
是以夜赫必須打破禮樂之道的束縛，之後才可憑藉強大的國力稱王稱霸。
“禮樂之道......禮樂之道！”沉吟片刻，申公豹心中一動，眼睛倏的睜大，不可置信道：“難道是這樣？”
“什麼？”
一聽申公豹的驟然驚呼，二女俱是驚疑一聲，然而申公豹卻是已然再次沉寂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對周遭毫無察覺，惹得二女嬌嗔不已，但也沒有打擾申公豹，畢竟，二女的希望都維繫在申公豹一人身上了。
申公豹卻是想到一個猜測，既然料想到夜赫要破壞禮樂之道，使得大康皇朝禮崩樂壞，自然不僅僅是破開劉氏皇族，那身為禮樂之道的代表——姜國，難道不是其目標嗎？
一個保皇派的公爵國家，又是禮樂之道的代表，定然是其日後的攔路虎，若能藉機除去，豈不是一石二鳥。
姜國最大的盛名不就是執掌禮樂之道，乃是天下表率麼？
最強之處往往便是最弱之處，要擊潰姜國，以禮樂之道制之，乃是最容易的。
申公豹適才料想到夜赫制衡姜國的必殺技正是姜皇后，以及，那兩位大康皇朝僅有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