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

圓音和忘憂對望一眼後,圓音笑道:“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居士可以試試。”

郭襄欣喜答應下來,再看忘憂時,她正望著自己,目光中閃爍出日前未見的光芒。

接下來的日子,每日郭襄便在早晚課後教授山上的弟子武功,從最基礎的蹲馬步開始,這些山上的僧尼多為貧窮的農家出身,即便少數後來投奔過來的,也多為家破人亡的普通人家,從未練過武,郭襄便非常耐心的從最基本的教起,每日除了跟隨僧尼唸佛,便是自己琢磨如何能讓這些人更好的學會功夫,基礎的練完,便開始教他們簡單的劍法,一教便教了五年。

這一年離情庵住持圓音圓寂,弟子忘憂接掌住持之位。

此時的風陵已是一個扎著小辮滿地跑的小童,郭襄以撿到她的那日作為她的生辰,這一年的這一天過後,郭襄便也開始教授她一些基礎的功夫,但她小孩心性比較貪玩,郭襄對她也並不多麼嚴格,她自小~便在山上長大,所見所聞皆是佛,小小年紀便也好似通佛理一樣每日跟著郭襄做早晚課,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

山上眾僧尼跟隨郭襄學武,近年來也有不少功夫不錯的人才。

郭襄在教授他們武功的同時,自行鑽研三分之一九陽神功,將之融會貫通,此時她的武功已是五年前望塵莫及的了。

這些年中郭襄愛上早早起身去看日出,卻不去最高峰,只是去那舍身崖,在哪崖邊打坐練功,直到太陽初升,看迷霧散盡,再披著朝陽回到庵內教授武功。

有時忘憂也會跟她一同前往,卻並不多言,就像那日~她救下郭襄後也未多說什麼一樣,兩人就像形成了默契,幾年下來更是心有靈犀了。

後來郭襄在山上聲名遠揚,更有山上其他寺廟庵堂請她去傳授武功,郭襄都義不容辭悉心教導,後來為了不影響庵中僧尼便搬出了離情庵,在不遠處自建茅舍居住,平日還是在庵中教授山上眾多僧尼武功。她一直作為離情庵的上賓,因為常年教授僧尼武功,也頗得敬重,山上各間廟社庵堂的人都尊稱一句郭居士。

這一日郭襄與忘憂在舍身崖邊又一次觀賞完日出,二人兀自打坐,並未有即刻離去的意思。郭襄起身轉向西方遙望,這裡雖並不如萬佛頂那般視野遼闊可望見千里之外的遠山,在晴朗的日子卻也是一望無際,只是被山體遮擋,沒有山頂那般開闊而已。

她此時想的卻是五年多前,與倚天劍一起出世,卻又與崑崙宮主玉名山一起葬身懸崖的那柄屠龍刀。

這些年來她日日潛心向佛,又得到圓音與忘憂的點化,心中早已清明了許多,為今並不再惦念那些得不到或者已失去的人或事,只這柄刀成了心中一大憾。

想自己奉母親之命遠赴西域尋找收藏絕世秘籍和寶劍的辦法,雖然鑄成神兵利器,卻將之失落於蒼茫崑崙之中,當年與何足道一起下懸崖無功而返,近年因為戰亂一直無法加以尋找,心中始終惦記。

“又想起母親的遺命麼?”忘憂不知合適睜開眼,問她道。

“恩。”郭襄笑笑,“看來這些年,我的修行還是不夠。”

“空門中人要看淡,卻不是沒有思想。若真如你所說那把刀如斯厲害,與其將來落入奸人之手,你若有機會尋來,倒也是件好事。”忘憂道。

郭襄看看她:“難得師太有如此見解。可惜如今的世道,我有些有心無力,也虧了如今的世道,世間也不會有人知道那寶物。我尚有足夠的時間想到對策,哪怕傾我一生,也要尋到。”

忘憂看著她笑而不語,郭襄見她如此又道:“師太又在想,我尚在紅塵中,入不了佛門麼?”

忘憂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郭襄知她一向不會多說,只簡單的點化,讓自己去另行參透,也不再多說,二人不再多話,便回到庵中。

兩年後,風陵的生辰之日,郭襄替她改了垂髮,命其即日起稱自己為師父,開始正是授她武功。

郭襄多年來修習九陽功,加入了不少自己的感受,想想這功夫自己其實僅僅習得三分之一,近年來所得的收穫均是在峨眉山上參悟得來,便改其命為峨眉九陽功,他日若能再遇張君寶或少林寺的和尚,也許便可將這套曠世武功休整齊全。

她將家傳武功,峨眉九陽功,加上這些年自己對武功的參悟傾囊相授,風陵也甚是聰慧,對她的教導全都認真修習,從不放鬆。郭襄便逐漸將倚天劍與屠龍刀的秘密講給她聽,雪山派與崑崙宮的事卻不曾提起,只告訴她這兩把兵器與那兩本秘籍的事,再囑咐她長大後想辦法去尋那柄寶刀,風陵都一一記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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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年,這一年的九月二十四,郭襄邀忘憂前來自己的茅舍,忘憂問她:

“你可已忘了從前?”

“不曾忘。”

“你可已解開心結?”

“心結猶在,只再無波瀾。”

“你可以放下塵世的一切?”

“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

遂忘憂為她梯度,郭襄出家為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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