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與新生,總是結伴而行

郭襄與楊世希一直戒備著以防玉名山突然發難,卻沒想到他會突然自殺,這下變故倒出其不意了。

“宮主!”霍添奔到崖邊,楊世希與郭襄也靠了過來,向下望去,這懸崖深不見底,這麼看下去只見底下迷霧一片,根本來呢玉名山的影子都沒有了。

霍添跪倒在地,極是悲痛。楊世希拍拍他肩,無言的安慰。

半響,楊世希才對他說:“走吧,跟我回家。”

霍添慢慢站起身,也不理他便要自己離開,楊世希叫住他:“師弟?”

“你雖是我師兄,但你我早已不在一條路上,如今崑崙宮已毀,我不干涉你明教的事,你也不要再管我。”霍添毫無感情的說。

“你這又是何苦……”楊世希無奈道。

霍添卻不再理他,也不再返回崑崙宮,朝荒蕪人煙的方向走去。剛走了兩步,忽然停下,瞥了郭襄一樣,側身對他們說道:“那個小紅衣,你們要小心了,她偷走了宮主的《噬心決》。”

郭襄和楊世希一驚,霍添接著說:“她功底雖然不行,可那武功霸道,要是她強行修煉,也會很麻煩。”說完這次真的揚長而去了。

“你就任他這樣走了?”郭襄問道。

“不然還能怎樣?”楊世希反問。

郭襄和楊世希趕回崑崙宮的時候,五行旗已經將剩下的崑崙宮幫眾盡數擒住,正在做做後的清理。薛凝兒剛剛醒轉,還在恍惚中,楊世希便將整頓崑崙宮的事交給五行旗,一切完結後可先行返回崑崙上。忽然大熔爐傳來那邊傳來震天響的“轟隆”聲,方立國氣喘吁吁的跑來說道:“不好了,那大熔爐塌了!那裡面的東西太可怕,碰到就要命,大家快跟我從地道逃走!”

於是何足道抱起薛凝兒,和郭襄、楊世希一同跟著方立國,還有身邊不少五行旗人眾紛紛朝穆軻的住處跑去,原來司馬鴻廈已經將地道直接挖到這裡。

來到那小院,眾人便陸陸續續準備從地道離開,這是熊炎忽然拖著一個人過來向楊世希拱手道:“楊左使,這人……如何處置?”

郭襄看過去,竟是薛萬亭!他年紀本已花甲,此時更顯的蒼老,這時早已被嚇得魂不守舍,胡言亂語的不斷在說著什麼:

“不要殺我啊!不要殺我啊!我已經把整個雪山派都給了你了,你就放過我吧!我都這麼一把老骨頭了……”眾人聞言均是一驚,怎麼也想不到堂堂雪山派的掌門竟然如此!薛凝兒似乎聽到父親的聲音,叫道:“爹?是不是你啊爹?”

薛萬亭聽到女兒的聲音,忽然像被雷劈了似的尖叫起來,“啊!凝兒!真的是凝兒啊!你不要怪爹啊!爹也是不得已才把你推到前面啊,那個宮主惹不得啊!你泉下有知你去找他啊不要來找我啊!不要來找我!”一邊喊還一邊往熊炎身後躲,完全不記得自己其實是被他捉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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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話,比之剛才的更令眾人吃驚!薛凝兒滿面淚痕:“爹啊,為什麼會這樣啊!”一口氣沒上來又暈了過去!

郭襄急忙過來檢查她,見她只是氣滯暈厥,稍稍放了心。看看薛萬亭搖了搖頭道:“他應該是嚇瘋了。”

“心魔。”楊世希道:“搭上自己的一切換來的卻是崑崙宮和雪山派共同覆滅,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是這樣的結局吧。”

薛萬亭忽然跳起來大叫:“穆軻!穆軻你別殺我!凝兒是我女兒啊,她死了我也傷心啊!你去找玉名山,不要來找我啊!”一時間到處亂跳亂跑,眾人都嚇了一跳,因已知他是薛凝兒的父親,熊炎等人也不好再動粗,沒攔得住他,他就一路狂奔,嘴裡還在不斷的胡言亂語著,瘋癲的樣子嚇得周圍的人都躲開來驚恐的看著他。

這時那熔爐裡岩漿已經流的到處都是,不少來不及逃跑的崑崙宮人被燙死燒死,哭喊聲尖叫聲不絕於耳,薛萬亭卻好像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一樣朝聲音最亂的方向奔去!

郭襄等人此時已是有心無力,眼看著他衝進火熱的岩漿裡,變成一個火人瘋狂尖叫!

眾人來不及嘆息,匆匆從進入地道,司馬鴻廈在最後和厚土旗的幾人將入口用挖出來的土封死,這才跟他們一起逃出來。

地道一直通到烏林鎮外,待大家都從地道裡出來,楊世希命幾個掌旗使善後,自己則同郭襄何足道一起帶著薛凝兒先行回了客棧。

薛凝兒一直昏睡著,偶爾醒過來,也是神志不清的一會喊著穆軻一會喊著爹,郭襄和何足道輪流照顧著她,到第二日深夜裡她又開始發熱,何足道便把楊世希請過來替她把脈,郭襄奇道:“你會不會看啊?”

楊世希頭都沒抬:“要不你看?”

“我當然不會啦,不過我想可以去找個大夫來嘛。”郭襄早就習慣他的奚落並不在意,只是佩服他任何時刻都不忘奚落自己。

“這個時候這個鎮上你不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大夫。”楊世希說的特別乾脆。郭襄吐了吐舌頭。

楊世希手搭在薛凝兒的脈上,忽然“咦”了一下,郭襄馬上問道:“怎麼?很嚴重麼?”

楊世希扯了手,起身坐到桌旁,提筆開始寫方子,一邊對她說:“她是心病,真難為她,這些日子想必熬得很辛苦,要不是為了肚子裡的小的,估計她早就跟著打鐵的一起去了吧。”

“啊?”郭襄大驚:“你說什麼?什麼肚子裡?什麼小的?”

楊世希用一副“何必如此大驚小怪”的眼神看看她:“她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郭襄這才明白,“你是說薛姑娘?兩個多月?兩個多月前正是我跟蹤霍添初次去到崑崙宮的時候,那時正是薛姑娘和穆大哥在不凍泉躲避搜捕的日子啊!這麼說他們……他們有孩子了!”她興奮的看著薛凝兒,只是對方還沒醒,又替她掖了掖被角,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你這麼高興做什麼?”楊世希道。

被他這樣一說,郭襄有點不好意思,隨即想起穆軻身死,又落寞起來,“穆大哥……死的那麼慘,以他和薛姑娘的感情,我一路上都在擔心她想不開,現在她有孩子了,至少……至少不會……”

楊世希卻道:“你別開心的太早,她之前一直被囚禁在地牢,身體已經很虛弱,今晚又喪夫喪父,受了這麼大刺激,加上她已心死,都不知能不能熬過今晚。”

聽他如此說,郭襄拾起薛凝兒的手,希望能給她一點力量。

楊世希寫完藥方,遞給何足道說:“明早你按照藥方去抓藥,這藥也只能助她調理,能不能好轉,還要看她自己。”又對郭襄道:“你就辛苦辛苦,陪著她吧。”

郭襄答應,楊世希便和何足道出去。

郭襄靠在床邊,這一夜的折騰雖然她也累了,但想到穆軻的死,澤依同逃走,薛萬亭自斃,看著薛凝兒蒼白的臉,這些都是她至親的人,在一夜間全都離她而去!想起初次見到她時,她是被搶走的新娘,雖被挾持卻一直堅持等著情郎相救;想著在不凍泉時她雖受傷卻因擔心穆軻而試探自己,在知道自己並無惡意後當即坦誠相待;就在剛剛面對想要殺自己的表妹依然不忍把她丟在地牢……

其實這個女孩很堅強了。她想著,對她說道:“你要堅持下去啊!這些日子穆軻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你,被迫為玉名山鑄劍無非也是為了救出你,現在他雖然不在了,可現在你們有了孩子,他會在天上看著你們,保佑你們,你不要放棄啊。”

後來郭襄也累了,翻來覆去的唸叨著“他會看著你們的,你要堅持啊”就迷迷糊糊的趴在床邊睡著了。

次日上午,薛凝兒總算醒來,楊世希又替她把了脈,“這一關算是過了,之後還要好好調養才是。”於是何足道便將抓來的藥煎了端來,郭襄喂她喝下,見她有了點精神,這才問道:“薛姑娘,你可知……你……你已經有孕?”

薛凝兒喝藥時便已想到,答:“我知道。”

郭襄心中寬慰,想著既然這樣她至少不會求死,便道:“那你可要養好身體,不要胡思亂想。”

薛凝兒道:“你怕我尋死?我不會的,穆軻走前,叫我好好活下去,我會照他的話去做。”她說的很慢,似乎每說一個字都用盡全身的力氣,“這孩子,是他留給我唯一的紀念,我一定要把他生下來!”

她這樣說,郭襄便放心許多,接著又問道:“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似乎觸到她傷心處,薛凝兒流下淚來,“我也不知道。”

郭襄想想,雪山派早被崑崙宮攪亂,況且那又是傷心地,她一定不想回去,崑崙宮也是一片狼藉,眼下真是沒地方可去了。

何足道忽然道,“楊兄弟,你那裡地方大,你又是一個人,接收一個病人似乎不是什麼難事。”不給楊世希反駁的機會又說道:“況且薛姑娘身體這樣,有你照顧更加方便。”

郭襄也想到了,只是不好開口,見何足道這樣說也在一旁幫腔:“是哦,薛姑娘現在這樣,你多多少少也算有點責任吧。”

楊世希瞪了她一樣,但未答話。

何足道似乎知曉他心思一般,又道:“怎麼樣啊?”

楊世希道:“要我照顧她?”

何足道道:“當然不是,有郭姑娘呢。”

郭襄忙道:“恩有我呢。”

楊世希立刻十分警覺道:“你也去?”

何足道道:“還有我哦。楊兄弟,不是這麼小氣吧。”

楊世希幾乎被他倆逼到牆角,忽然放棄抵抗:“好,不過你們不要打擾我。”然後不再搭理兩個得逞的人自行回房了。

薛凝兒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不必為了我……”

郭襄打斷她:“現在你什麼都別想,照顧好大大小小就好。”

薛凝兒看著她,“能結交到你這個朋友,我們實在太幸運了。”當下郭襄與何足道讓她好好休息,也出了房門。

郭襄悶悶的,何足道便問:“怎麼了?”

“這麼大的變故,她醒來之後一滴眼淚沒流過。”郭襄答。

“這姑娘看起來柔弱,內心倒是很堅強。”何足道也感嘆,郭襄又幽幽的道:“穆大哥就這樣走了,連他最後製成的絕世神兵都保不住,希望我可以保護薛姑娘和的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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