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滅門也要搶奪的,是人,還是劍?

四人均是一驚,倏地同時停了腳步,又一起後退了幾步,來到哭聲最強的地方,身後正是柴房後面的一扇窗。

澤依同戳破窗紙向內望去,只見屋內柴草亂堆中趴著一個小姑娘,雙手雙腳被繩索綁在身後,蜷縮在稻草堆上。哭聲便是她發出,此時她正哭得猛了,抽泣著把臉往膝蓋上蹭。她這一轉臉便被澤依同認出,竟是她表姐的貼身丫鬟小米粒。只見她嘴裡還被塞著布塊,明顯是被囚禁在此。澤依同歪過頭悄悄用口型告訴穆軻,然後打手勢示意一起進去。

澤依同輕輕敲了敲窗稜,小米粒循聲看過來,認出是她頓時大喜過望!澤依同忙向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和那三個人一起陸續從視窗爬了進來。

郭襄在澤依同和穆軻之後~進來,只見一個身量尚小的小姑娘被繩索捆在草堆上,面容憔悴髮飾凌~亂,卻依稀可見清秀的臉龐,想她再被囚禁前應該是個機靈可愛的小姑娘。

進來後何足道迅速重新關好窗,有檢查了門口,然後就守在哪裡。

小米粒見忽然來了這麼多人有些呆滯,澤依同示意她莫怕,她便閃著一雙驚恐的淚眼一一望過去。澤依同伸手取下她嘴裡的布片,郭襄則解開綁著她手上腳上的繩子,想是她已被關了一段時間,被縛的地方已被箍得滲出~血來。

小米粒望見穆軻更加激動,手上一得自由便衝到他身邊,激動的說:“大……大師兄!你要救小姐!要救小姐啊!”穆軻乃雪山派掌門薛萬亭的大弟子,是以山上眾人都稱他為大師兄。

眾人暗暗心驚!不僅因為她的話,更擔心她如此激動的聲音引來人。何足道仔細在門口檢查後示意安全。郭襄又檢視了一下窗外,表示安全後方示意小米粒繼續。

穆軻扶著小米粒坐下,她跌跌撞撞的坐倒。

“小米粒,大小姐呢?怎麼山上人這麼少?還有陌生人?”穆軻向她說道。

“大小姐……大小姐已經被崑崙宮的人帶走了!”小米粒哭道:“那些人特別兇,他們……不讓我跟著大小姐,把我……關在這裡,還把親近小姐的人都……都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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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帶走了?是什麼意思?那些人是什麼人?”穆軻急道。在一旁的郭襄此時伸一隻手搭在他肩上,微微用力捏了捏。

穆軻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可又實在焦急的無法接著說下去了。

澤依同在旁邊摟了摟小米粒,柔聲說道:“小米粒,別怕,現在我和大師兄回來了,還有這兩位朋友幫助,一定能救回表姐的,但是需要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們說說清楚,我們才好想辦法呀。”

小米粒點點頭,平復了下情緒,接著說道:“大概兩個月前,崑崙宮主派來使者向小姐提親,”說到提親,郭襄搭在穆軻肩上的手~感到他微微有些顫動,但他沒有打斷,小米粒接著說:

“老爺怕得罪崑崙宮,小姐卻第一時間便放走了雪貂。崑崙宮的人知道了小姐跟大師兄的事,便威脅說要殺大師兄。老爺開始還費力周旋的,後來卻不知怎的來勸小姐,說嫁過去對她對本派都是好事。”她頓了頓,“後來老爺就不許小姐出門,然後逐漸的,後院的雜役全都換成了崑崙宮的人,門派裡的師兄弟們也都被限制了自由,還有好多被送到鑄劍工廠去幹活,山上人一下子少了好多。五天前,忽然來了一幫武功高強的人,他們抓走了小姐,把我綁在這裡。”說到這裡,她又開始哭泣,“三天前我聽到迎親的鼓樂聲,小姐……小姐定是已經被崑崙宮的人強行帶走了!”

“三天前啊……”澤依同小聲唸叨著。

聽到這裡,郭襄忍不住問道:“恕我直言,雪山派就任憑崑崙宮這樣囂張麼?”

穆軻嘆口氣道:“崑崙宮近年勢起,除了西域魔教外他們全都不放在眼裡。我雪山派門人近些年多數都迷戀鑄劍而荒廢了武功,我派向來不與人交惡,但自己勢單力薄,師傅武功雖高,可畢竟年邁。崑崙宮已多次挑釁,只不知崑崙公主怎麼會打凝兒的主意!”

“那宮主說他仰慕小姐已久,可咱們小姐從來沒見過他啊。”小米粒說。

“他怎麼盯上表姐的這個暫且不提,你說他們三天前就已帶走了表姐,他們應該是回崑崙宮了。”澤依同道。

“帶走大小姐的是一幫武功高強的人,那應該是崑崙宮裡攔截我們的那批人之外的高手。”郭襄道。

“我們在路上已遇到了不少崑崙宮的高手,據我所知霍添在崑崙宮地位極高,很大原因是因為他的武功,那來帶走大小姐的,”何足道說道,停了一下,轉而問小米粒:“姑娘,抓走你家小姐那些人的武功如何?”

他突然這樣問,小米粒呆住,像在回憶那些人的武功,又看了看穆軻,穆軻苦笑道:“比你家小姐的武功如何?”

“嗯……我記得起初只有一個人闖進來,小姐和他幾乎打得平手,後來又來了3個人,才把小姐抓走的。”小米粒道。

穆軻想了想,解釋道:“凝兒武功勝過我,但照這個情形看來和她打過的那人肯定不是何大哥或者郭姑娘的對手。”

“恩,另外那三人如果很厲害也不會一起對付大小姐了,應該和先前一人不相上下。”郭襄道。

“但是,他們不可能只派4個人來迎親吧?連山上都是他們的人了。”澤依同道。

小米粒聽他們一人一句的說著,弄不明白他們想做什麼,又著急又害怕,眼淚就又流了下來。何足道忽然低呼一聲:“噓!有人來了!”

眾人都是一驚,隨即皆屏住了呼吸。

過了一會,郭襄聽到微弱的腳步聲,正朝著這間柴房的方向行來。

那腳步走走停停,時而輕時而重,但卻是明確的向著他們過來的。四個人都握緊了自己的劍。

柴房的門輕而緩的被推開,進來的卻是一個花甲老人!何足道和郭襄率先拔劍,卻聽穆軻和澤依同在一旁輕呼:

“師傅!”

“表姨夫!”

只見進來一位花甲老人,身著銀黑錦緞長袍,雖須發白眉,面色倒紅~潤,正是雪山派掌門薛萬亭。

郭襄和何足道忙收回劍,薛掌門實是沒想到這小小的柴房裡聚了這麼多人,而眾人也想不到他會來這裡。一瞬間都呆住了。

還是小米粒率先醒覺,“老……老爺,你怎麼……”

薛萬亭見到澤依同和穆軻,方放下心來,看看周圍,穆軻忙道:“這兩位是徒兒朋友,師傅放心。”

薛萬亭這才顫抖著由小米粒扶著一起坐在草堆上,緩緩說道:“小米粒兒啊,這幾天你受苦啦。”二人又免不了的流一回淚。

待老人稍稍平復,看了看警惕戒備的其他人,復又道:“你們放心,到了今天,他們已經不再嚴加監視了。”

眾人這才明了他何以這樣走來。

小米粒這時問道:“老爺,你怎麼回來這?”

穆軻也問:“是啊師傅,凝兒到底怎麼樣了?”

薛萬亭道:“崑崙宮實在太過分!他們要兵器我多少都給他們送去,要這山上的珍奇藥材我也答應給他們找,誰知他們竟還要我的女兒啊!”

“表姨夫,到底怎麼回事?”澤依同語氣不像穆軻那樣恭敬,甚至略有些不耐煩。

薛萬亭繼續道:“我沒用啊!這些年,我們雪山派受盡崑崙派的欺侮,有什麼要求我一直都儘量滿足,只求個平安。可不知那宮主何時看上了凝兒,兩個月前便派人來提親,還強行進駐我雪山派,口口聲聲說著咱們只知鑄劍的人用不著這麼大的名號,不如歸屬他崑崙宮了。”

薛萬亭已老淚縱橫。穆軻攥緊了拳,澤依同不宜察覺的“嘖”了一聲。

這時何足道似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薛掌門可知道帶走大小姐的有多少人?”

“額,這……是他們四個堂主,各帶了5個幫眾來迎親。”薛萬亭答。

郭襄道:“薛掌門,我們去把大小姐搶回來,您敢不敢和崑崙宮對抗?”

薛萬亭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們,有對他們能力的懷疑,也有對他們信任的懷疑。穆軻道:“師傅,我一定不能讓凝兒受此凌辱!您放心,我們一定能把她救回來!一定可以對抗崑崙宮!”

薛萬亭抹了抹眼淚,望著他說:“軻兒,我知道從兩月前崑崙宮就開始派人追殺你,我原是認定你回不來了的!你有這本事高強的朋友幫助留住這條命,為何還要回來?崑崙宮不是你說一定能對抗就可以對抗的了的!我老了,我只能求他們別把雪山派的人都殺了,他們念在雪山派的弟子都精於鑄劍才未下殺手啊!可你不同,他們知道凝兒心裡想著你,那個宮主定要你死方可罷休,我想著凝兒走了,我不能連她最疼的小米粒兒都保不住,這才過來看看,才能碰到你們。你們還是快走吧,別讓崑崙宮的人發現了你,快離開天山,走得越遠越越好!”

“師傅!難道您不管凝兒了?”穆軻急道。

薛萬亭看著他,沉默了一會,“柯兒,不能為了凝兒,搭上雪山派這麼多人啊……我……我不能……”

這下眾人都沉默了……

郭襄何足道兩個外人不便插話,澤依同此時忍不住道:“那就要這樣犧牲表姐?她可是你親生女兒啊!”

薛萬亭流下淚來,穆軻忙攔住她,對師傅道:“師傅,徒兒明白您的難處,但凝兒我一定要救,您就交給我吧!”

見他如此堅定,薛萬亭沉思了一下,對他說:“要說我一點希望都不抱是假的。前去營救需要從長計議,你們一路躲避追殺回到山上也需要調整,可眼下這裡你是不能待了!現在外面人多眼雜,你們等天黑便下山吧。”

“好!”見師父總算迴轉了新意,穆軻馬上答應,“那師傅您和小米粒?”

“我在這裡多一天,他們便會少一分警惕。至於小米粒,也留下吧。”薛萬亭道。

小米粒忽然跪在眾人面前:“大師兄,求求你!我跟小姐自幼一起長大,讓我也去跟你們一起去吧!”

“這……”穆軻正猶豫,小米粒繼續哭道:“我絕不給大家惹麻煩,拖大家後腿,再說在雪山上趕路有個人照應著你們更好想辦法營救小姐啊!”

澤依同上前扶起她,道:“那就帶上她吧。”小米粒感激的看著她。

薛萬亭道:“那……好吧,現在天色還早,你們等天黑再走。我出來已久,該回去了。小米粒,他們已經不會再為難你,你可以去廚房給這幾位弄些飯菜過來,大家修整一下,晚上再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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