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範健幹淨利落地將5頭洞穴人宰在匕首及槍下,輕描淡寫,甚至連衣服也沒有弄髒。何季睜大雙眼,定定地瞪著範健,不由自主地舉起自己那沾滿血漿的右手擦擦眼睛,根本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範健,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強大的了?這是何季心中的疑問。

範健並沒有為自己的戰績而自傲,相反地,他甚至臉有愧色,急忙掏出止血噴霧劑就往曾二牛的身上噴去,又將自己兌換的增血丸喂他服下。但曾二牛每次咳嗽,都會吐出一口口黑血,根本無法嚥下增血丸。

範健沒有辦法了,只得先幫何季止了血,然後才仔細檢查曾二牛的傷勢。

傷勢太重了,肌肉撕裂等只是小傷,最重的傷,是他的小腹。曾二牛的左邊小腹被洞穴人挖去了一大半,雖然未傷及脊骨,但已重傷了內臟,一大半大小腸連同肝臟被抓爛,連同左邊肺葉也斷了一小片。如此傷勢,即使可以嚥下增血丸,也會無法吸收增血丸的藥效。

曾二牛吐出一大口的黑血,氣喘順了,他望著範健吃力地笑了笑,低聲說:“範健,不愧是大學生,果然強悍。”

範健勉強擠出一絲苦笑,他知道,儘管止血噴霧劑幫曾二牛止血止痛,但重傷的內臟,已預示著他無法生存下去,必須儘快完成劇情任務迴歸,否則曾二牛將在數小時之內死去。

“曾大哥,你又何必逞強呢?”範健苦笑道,向洞口揚了揚手,喊道:“唐辛柔,準備拉我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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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辛柔並不知道曾二牛的傷勢,但見曾二牛與範健同時擠出笑容,還以為傷勢不重,才放下心頭大石,連忙伸手抓住攀登繩索,準備將傷者拉上來。

何季一言不發,他的左手被洞穴人挖斷,但除此之外,其餘傷勢都是皮外傷,無損他的戰鬥力。他嚥下增血丸後,回覆了不少力氣。他凝視著傷勢頗重的曾二牛,臉露驚訝神色,數次三番欲言又止。

曾二牛躺在範健懷裡,與何季眼神對峙,淡淡一笑,沉聲說道:“別當我是恩人,我只是覺得,我們既然是同伴,就得互相幫助。你不是常說,我們必須團結一致,才能夠活下去的嗎?雖然你說的是慌言,但這可是我一直以來做人的宗旨。”

“值得嗎?”何季的身子顫抖著,憋了半天,只說出了這3隻字。

“沒必要衡量值與不值。”曾二牛吃力地扶著範健的身子坐了起來,他的身子一擺正,小腹被抓爛的腸子內臟就“嘩嘩”地流了一地,看得範健也心寒。

“我是耕田的,如果沒有家人、朋友的幫助,我一個人什麼也做不了。我要他們幫我抬挖土機、灌水甚至收割,一切一切,都是互相幫助才能活下去。我很討厭你,但是,既然我們是同伴,我就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殺掉。只要我力所能及,我都會出手的。”曾二牛拼命喘著大氣說道。

“但你更加知道,這樣只會讓你死得更快,我進入輪迴以來,不知道多少次親眼目睹了這樣的情況,他們明明已經脫險,但為了救人,為了救那些累贅,結果害得掉了性命。”何季越說越激動,目光閃爍,渾身發顫。

“我們上一次,最後不是依靠我們齊心協力,才活著回來的嗎?”曾二牛所說的“上一次”,自然說的是《異形I》。

何季與範健不約而同地愣了愣,齊齊望著曾二牛,腦海了不斷重複著這幾句。

曾二牛雖然笨拙純樸,口不善言,但他的話,卻如撞針一樣撞擊著二人的心靈,特別是範健,他受何季影響,也曾經搖擺過,現在曾二牛就像他的開路明燈,讓他的心豁然開朗。

“喂,你們快上來。”唐辛柔喊道。

“對,何大哥,你先上去吧。”範健望了望何季,何季一聲不響地走到繩邊,一隻手抓住繩索,唐辛柔用力將何季往上拉,數秒間,就將他拉回洞口了。

何季的表情很複雜,眾人根本無法從他那張染血的臉部猜出他的心思,更不敢主動跟他搭話。

繩子又扔下來了,範健將匕首收好,然後一隻手抱著曾二牛,另一只手抓住繩索,叫道:“唐辛柔,兩個人的重量,你吃得消嗎?”

“兩個人?我可能不夠力。”唐辛柔雖然經過了基因改造及強化,但她的力量本來就不及範健與曾二牛,憑一人之力,是無法將他們二人拉上來的。

忽然,一把聲音沉沉說道:“我與你一起拉。”說話的是何季,他說話很低沉,說完後,默默地抓住繩的一端,臉朝下,就像害羞的小女孩一樣。

有何季幫忙,唐辛柔輕易便將範健及曾二牛拉了上來,不過曾二牛的情況不容樂觀,他氣喘如絲,身體軟弱無力,喘氣也越來越急促。

範健心急如焚,他望了望上方的那個小光點,那就是他們回家的路,不過,他們暫時還不能走。

“我們現在一共殺死了40頭洞穴人,還差10頭才完成劇情任務。真後悔我們過來的時候錯過了擊殺洞穴人的機會,否則我們現在就可以回家了。”範健後悔地說,他揉手頓足,心煩不已。

“別急,很快你就可以大展身手了。”米喆嘻皮笑臉地說:“這裡鬧出了那麼大的騷動,又有那麼濃烈的血腥味,必定可以吸引到不少洞穴人過來。不過讓我奇怪的是,為什麼那些洞穴人要挖金礦石呢?難道它們對黃金也有興趣?”

洞穴人挖金礦石,的確是十分異常,不過現在範健將全副心思放在怎樣才能快些完成劇情任務上,哪裡有空閒思考那些無關重要的事。

“米喆,我們必需儘快回去,否則曾大哥就死定了,你有什麼建議?”範健問道,他一直留意著米喆,覺得米喆非常聰明與冷靜,希望他能出謀劃策。

“死?這位大哥不是說過,就算死了,只要我們有一個人完成劇情任務,無論多重的傷勢甚至死亡,都可以完全恢復甚至復活的嗎?”米喆瞄了何季一眼,諷刺道。

範健一聽,知道何季又要發飈了,以何季的為人,就算不弄死米喆,也不會讓他好過的。他正想勸說,但何季卻一反常態地站在一角落,聽而不聞。

這倒大出範健的意料之外。

“什麼?米喆,你說清楚一些?你到底想說什麼?”米喆的話讓鍾磊、蘇依依及鄭依彤驚懼,一陣涼意從心底裡冒了出來。

“我可沒說什麼,不過,你們也動動腦子吧。”米喆並未直接揭穿謊言,不過他的話卻讓新人們如夢初醒。

如果真的可以復活,曾二牛需要跳下山洞救何季嗎?如果真的可以復活,範健需要那麼急於完成劇情任務嗎?他們並不笨,只不過初入輪迴,又見識過何季的強勢,剎時間無法清晰地思考,從而未曾識破何季的謊言。如今他們回頭一想,便覺得何季的話破綻百出,不由得又驚又怒。不過,當他們見到滿身血跡的何季,想起何季的力量,又不得不忍氣吞聲,不敢發作。

“米喆,別說廢話了,你有什麼建議,快說。”範健不想多廢唇舌,如今他只想儘快迴歸,救回曾二牛的性命。

米喆吐了吐舌頭,裝了個鬼臉,抬頭望著上方說:“上方出口距離我們估計有近50米,足足十多層樓高,即使洞穴人,也未必可以爬上去。所以,我們這些新人應該率先攀爬上去,這樣我們就安全了;另一方面,我們還差10頭洞穴人的數目,這個任務,只能依靠範健你們這些資深者完成。只要在這裡守株待兔……”

“好,就這麼辦吧。”範健並不笨,怎會不明白米喆的計劃?反正現在已經弄出那麼大的動靜,應該很快就吸引到洞穴人過來,那麼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在洞底,將趕來的洞穴人殺掉。無論多危險,他都要救曾二牛,救出所有同伴。

“夠了。”曾二牛掙扎著,卻無論他怎麼努力,也無法坐起來。“我給了家人很多錢,他們以後可以過上富裕的生活,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我了無牽掛……”

“家人……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想著家人,那麼我呢……沒錯,我也有家人,對我來說,同伴就是家人……”範健的心更堅定了。

“好吧,就按米喆所說的去做,我們先幫助其他人攀爬上去。”說做就做,範健拿出攀山繩索及攀登扣等工具,沿著升降機的升降架往上爬,輕易地爬了上去。他只感到越往上爬,空氣就越清新,而且吹著涼風,讓人心曠神怡。不過接近了洞頂,看清了上方的景物,他才知道那裡並非地面,而是室內,發出光線的光源,是白熾燈。

範健不敢擅自爬上去,否則一旦端神認定洞頂就是山洞的出口,那他就有可能直接被抹殺。所以他在距離洞頂數米處便停了下來,用鐵釘、繩索等工具在峭壁上弄了個固定網,可以讓數人在這裡休息。

範健永遠也想不到,《黑暗侵襲》的劇情並非如此簡單,正如米喆所說,他們能否逃出山洞,也只能憑運氣了。

輪迴者的運氣,顯然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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