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者身上塗了洞穴人的體液,汙臭的氣味早已經將人類的氣息遮掩得一乾二淨,短時間內,相信洞穴人是無法辨別的,換言之,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大可以將“洞穴人伏擊”這個危機解除。

至少那兩頭垂死的洞穴人,最後依然由範健給予它們痛快的致命一擊。

直到現在,輪迴者手上的計時器已經顯示2小時48分32秒,擊殺洞穴人數量達到14頭。

24小時的時間表面上顯得很寬裕,實則不然。正如米喆所說,走出山洞這樣的任務,只能依靠“運氣”兩隻字。因為一旦找不準方向,他們只會在山洞中徘徊,雖然說總有一天他們會走出山洞,但剩餘的20來個小時,再扣除休息或走彎路的時間,時間就顯得侷促了。

所以,輪迴者不敢太浪費時間,馬上按照鍾磊所說的逃出山洞的方法前行。

山洞內一片漆黑,顯然如今他們距離山洞出口依然很遙遠,無法依靠光源辨別。至於小動物嘛,殘酷嗜血的洞穴人,允許其他生物與它們共存嗎?山洞中一片死寂,莫說青蛙,恐怕連一隻蟑螂都找不到。

所以,他們唯有判斷空氣的流向及在沿路做記號,嘗試找準離開山洞的方向。

判斷空氣的流向,在山洞中的分叉路猶為重要,順風的方向,又或者暖和兩手後伸展開,涼得較快的一邊,為出口的方向。無論多複雜的山洞,依靠這種方法判斷,百試不爽。

如今,輪迴者一個接一個,小心冀冀地沿著山洞前行。依靠熒光棒的光線,勉強只能夠看到山洞深處10餘米的洞境,而且微綠的光線,實在無法辨認洞穴人那滑溜溜的肌膚,所以他們不敢怠慢,9個人,18只充滿驚駭的眼睛,恨不得像掃描器一樣將山洞的景像掃描得一清二楚。

“又是分叉路。”鍾磊又驚又慌,在接下來的數小時,他們已經經過了十多個分叉洞口。他為了辨別出口,每次都攤開雙手,判斷空氣的流向,如此這般,他自己都失去了信心。

“沒事兒,至少我們並非在原地打轉。”米喆早已經走不動了,他那孺弱的身體,簡直就像年邁的老者。他是在曾二牛及唐辛柔的攙扶下,才走到現在的。

每到一個分叉口,米喆都會仔細觀察著洞邊的山壁,因為每過一段路程,範健都會在洞壁留下一個箭頭,作一個記號,標明他們前進的方向。

“休息一下吧。”範健望著喘息未定的新人,無奈地說。這樣走了數個小時,他們這些經過基因強化的資深者或者不算什麼,但新人只是普通人,而且久居大城市,哪曾受過這樣的苦?他們早已經累得不行,越走越慢,像蘇依依、鄭依彤、李碧芙這樣的女流,甚至數次三番被撬起的石頭扳倒,簡直是舉步艱辛。

新人們一聽範健這樣說,馬上不顧儀態地坐在地上,雙眼佈滿了恐慌與絕望。

不僅僅新人,就連範健也覺得有些洩氣。儘管沿路並沒有遇到洞穴人,但崎嶇的山洞,縱橫曲折,天曉得他們還要走多長時間才能夠逃出山洞,重見光明。

荒野求生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流逝的時光在不知不覺間蠶食求生者生存的意志。

唐辛柔將淨水及一些麵包分給眾人,他們儘管不餓,但在這樣的環境中,食物是唯一彌補他們漸漸減弱的求生意志。

何季的神色越來越凝重了,皺緊著眉頭,雙眼一直在新人之間徘徊,透露出無盡的厭惡。

“範健,我們過去說說話。”何季指了指前面拐彎處的山洞,輕聲說。他的語氣生硬,帶著命令的語氣,就像領導下的指示,不由得別人不遵從。

範健不知道何季心底裡打什麼鬼主意,便跟了上去。

何季帶著範健走了一段相當遠的距離,才前後望了望,神秘地說:“範健,這樣走下去,說不定我們所有人都逃不出山洞。”

“那您有什麼好的建議?”範健輕聲問,儘管如此,他的語氣依然帶著不屑。

“新人只是累贅,像這樣走走停停,莫說24小時,就算24天,我們也未必可以走出山洞。我原本認為,新人可以作誘餌,必要時用來擋住洞穴人的襲擊。但現在我們身上塗了洞穴人的體液,這個威脅暫時已經不存在了。所以,我們幾個資深者大可以與新人分道揚鑣,以我們強化過的體格,相信很快就能夠找到出口。”何季濤濤而說,範健的眉頭則皺得越來越緊。

範健默不出聲,雖然他覺得何季所言不差,但怎麼也無法做得出如此有違良心的事。

在這個時候放棄新人,就等於間接殺死新人。範健對於不久前封道顯的死仍然耽耽於懷,現在又讓他不顧新人的生死,他無法面對自己的良心。

範健知道,他必須在生存與良心之間作出訣擇,同樣,他也知道,一旦他現在拋棄新人,那麼他將成為第二個何季,為了生存而出賣同伴。

“同伴”這個字眼在範健心中的意義重大,讓他拋棄同伴,他無論如何也作不出這樣的決定。不過他也明白眼前的狀況,如果一直這樣拖延下去,他們的確有可能全軍覆沒。

決擇……

“這……是不是需要聽聽唐辛柔及曾二牛的意見?”範健決定將皮球扔給唐辛柔及曾二牛,他想逃避決擇。

“曾二牛太過莽撞,人又單純,不適合在輪迴世界生存,我們大可不必管他。至於唐辛柔,她倒是有輪迴者的潛質,但她只是女流之輩,就算她不答應,我們二人大可以一走了之。憑我們二人的實力,相信離開山洞甚至面對將來的輪迴劇情,我們都可以全身而退。”何季紊紊而說,儘管他已經壓低音亮,但範健聽起來依然刺耳。

“何大哥,其實我一直想問,如果我們真誠地團結一致,無分彼此,那麼渡過輪迴劇情的機率,是不是要大一些呢?”範健終於說出他心裡的矛盾之處。

“哼,團結?”何季冷哼道:“團結,是建立在強者之上。像我與你,就必須團結了。但是,與弱者團結,就等於多了累贅。當我還是新人的時候,就親眼見到那些提升了能量階的強者,是怎麼為了保護所謂的‘同伴’而慘死的。所以,我團結的同伴,必須是與我同等的強者,絕對容不下弱者。”

“但是,你還是新人的時候,不也是依靠隊中的強者而活下去的嗎?”範健駁道。

“不與你爭論這個問題,反正目前的狀況你不是不知道的,我剛才的建議怎樣?”何季不理會範健,繼續說回剛才的話題。

範健沉默了,他無法作出決擇。新人真的是累贅嗎?他想起了米喆,想起了鍾磊。如果不是米喆想出用洞穴人的體液掩藏人類的氣味,如果不是鍾磊想出依靠空氣流向辨別出口的方法,他們現在又會怎樣呢?所為獨木不成林,如果輪迴者都自私自利,能成氣候嗎?能一直活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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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季見範健沒有回答,正想追問,突然,前方山洞深處響起的“咯…咯……”的聲音,使得他立時閉嘴。

山洞中的生物,除了輪迴者,就只剩下洞穴人。如今他們前方的洞穴中存有響聲,證明他們的去路,已經有洞穴人攔路。

何季的瞳孔立時放大,臉上隱隱透露出恐懼的表情。他馬上揚了揚手上的熒光棒,然後輕手輕腳地往回走。

範健的內心正在掙扎,遠處的響聲並不能撬開他的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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