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說法我不認同。”曾二牛突然粗聲粗氣地插口說,“所謂人多力量大,只要我們團結,我們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範健連連點頭,心裡十二萬分同意曾二牛的話。

“團結?我以前的同伴,有一部份很團結,結果死得更早。”何季用鄙夷的目光掠過曾二牛。

“不,不對,這個……那個……”曾二牛瞥得臉都紅了,似乎很希望用語言反駁何季,但瞥了半天,硬是想不出有效的證據來證明他的說法。

曾二牛只是一名普通的農民,小學還未畢業就開始耕田,要讓他說出什麼大道理,他當然說不出來。

作為受過高等教育的範健與唐辛柔,如果他們要反駁的話,大可以引經據典,但是,他們並沒有出言相助,因為他們的內心同樣充滿了矛盾。

像輪迴空間這樣的殘酷殺戮世界,自私是保命的前提。至於團結,沒錯,團結就是力量,只不過面對壓倒性的力量面前,團結的結果就是死得更快一些。

為了保命,必要時扔掉道德的枷鎖,其實也無可厚非。

但是,如果同伴都像何季那樣自私自利,那還稱得上是同伴嗎?所謂獨力難支,同伴不團結起來,能活得過幾次電影劇情?範健與唐辛柔陷入了思緒的盡頭。

尷尬的沉默……

最終,還是何季打破了沉默。

“好了,既然你們渡過了第一部電影劇情,那麼你們就是資深者。之後的劇情輪迴你們打算怎麼幹,是你們的事,但先旨宣告,你們幹你們的,但不要破壞我的計劃。王喜那小子不識好歹,好幾次差點漏了口風,像他這樣的同伴要不得。”何季語氣凌厲,甚至帶著威脅的意味,見範健等3人沒有吭聲,語氣才緩和下來。

“輪迴空間中,新人的存活率太低了,所以我也可以向你們保證,像王喜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的。我希望我們4人可以就這樣一直存活下去,渡過每一次輪迴。”何季和聲說。

“我……我們必須一直在電影劇情中輪迴嗎?難……難道就沒有逃脫輪迴的方法嗎?”範健問出了唐辛柔、曾二牛心中的疑團。如果無休止地輪迴,那麼他們的運氣再好,他們的死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他們可不想這個問題的答案讓他們絕望,所以每一個人都緊張得幾乎窒息,望著何季……

何季輕嘆了一口氣。

“當然可以逃脫輪迴。”何季的答案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但隨即何季的話再次讓他們緊張起來。

“逃脫輪迴的方法有三個,第一個,100000輪迴點。”何季聳聳肩,無可奈何地說:“每次我們完成劇情任務,都可以獲得500甚至更多輪迴點,獲得的輪迴點數目與劇情難度有關。如果以《異形I》的難度為基準,那麼我們需要平安地渡過200次這樣的電影劇情,就可以逃脫輪迴。”

“2……200次?”範健等人張大了嘴巴,但怎麼努力也無法合攏。面對異形,運氣再好也不見得可以安全渡過200次。

“第二個方法,這個方法只治標,不治本。事實上,每每安全渡過一次電影劇情,我們都可以回到現實世界休息1個月。但是,我們可以用10000輪迴點逃脫一次電影劇情,哼哼。”何季的語氣顯得很沮喪。

這次範健等人終於合攏了嘴巴,只不過他們的眼神已經流露出絕望的神色。即使10000輪迴點,他們也必須面對《異形》這樣難度的電影劇情20次,而這樣兇險的經歷,僅僅只能夠讓他們安全回家兩個月。

“第三個方法呢?”範健逼不及待地追問,他必須活下去,他希望從何季口中得到一個稍為讓他們輕鬆的方法。

“第三個,這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個方法,你們看看端神的下肢吧。”何季指著不遠處那面高牆上被鐵柱釘在牆上的殘屍,神秘兮兮地說:“‘端’,是正,不歪,正派的意思,端神,是屬於我們人類的正派的神。而它的下肢,那些像樹根狀的東西,事實上,那並不是裝飾,而是端神每時每刻都像樹一樣正在不斷生長。”

“不斷生長?難道端神是一棵樹?”曾二牛傻傻一笑,他自己都覺得難以自圓其說。

“端神不是樹,當然,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以前我的一位好奇心極重的同伴曾經追問過端神。”何季說。

“追問?怎樣追問?這裡有電腦嗎?莫不是上網找尋資料吧?”唐辛柔東張西望,似乎是希望可以尋找到類似電腦甚至書籍等東西。只不過周圍一遍空白,莫說電腦或書籍,就連一點塵埃也沒有。

“哦,我忘了告訴你們,事實上,我們的思想可以直接與端神溝通,只要你望著端神,腦海裡想著你希望與端神溝通,或者希望想知道的問題就行了。你可以透過與端神的溝通,得知‘強化’、‘兌換’等等輪迴知識。只不過這個端神的回答很生硬,不靈活。像同一個問題,如果透過不同方式詢問,它會給出不同的答案,所以向他追問一些不明確的問題很困難。”何季答道。

“但是,關於它下肢正在生長的問題,不管用哪種方式詢問,得到的回覆只有兩隻字。”何季喉部蠕動,嚥下唾夜,滲合了恐慌的語氣低聲道:“解脫!”範健等人無不動容。

解脫,是指輪迴者的解脫嗎?那是逃脫輪迴?還是……死亡?他們沒有繼續追問,因為他們知道即使何季,也不可能知道答案,更不想得到答案,還不如主觀地認為輪迴者可以逃脫輪迴的好。

範健抬起頭,儘管望著那像正兇狠地瞥著自己的端神非常不自然,但好奇心驅使著他立刻嘗試。

“端神,為什麼我會來到輪迴空間?”範健大聲問道,雖然何季說可以以思想與端神溝通,但他仍然習慣性地張嘴說了出來。

“因為神選中了你。”範健的腦海裡像印表機一樣印出了這一行字,突然,他感到大量資訊一下子湧入他的腦袋,他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腳下不穩,差點兒摔倒在地上。

“你怎麼了?”唐辛柔馬上扶著他,關懷地問,自從她知道範健曾經救她一命,她對範健大有好感。

“他沒事的。”何季粗聲說道,雙眼一直盯著唐辛柔扶著範健的手,頗帶妒意,“何任輪迴者,第一次與端神溝通後,端神都會將輪迴空間的一些常識塞入他的腦袋。範健,相信你已經知道我的話都是真的吧?”

範健定了定神,站直身子,長嘆了一聲,說:“沒錯,都是真的,原來如此,我們雖然差點死去了,但接下來的一個月,甚至可以過上皇帝般的生活,還不止這樣,我們還可以得到力量。如果我們一直輪迴下去,我們甚至可以擁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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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所以為了活下去,我會不擇手段。至於逃脫輪迴……我不會考慮的,因為那太困難了。”何季揚揚手,說:“我要回家了,一個月後再見。我先提醒你們,我們經歷的電影劇情,包括各種各樣的電影,如果想活命,必須熟悉原電影的劇情。你們回家後一定要抽時間看看電影。另外,關於強化,我認為與其強化那些超自然甚至只有在漫畫中才出現的力量、體質,還不如存些輪迴點兌換武器。下次見面時我們會重新回到端神空間,到時我可以提前得知下一次電影劇情屬於哪部電影,所以你們最好保留一些輪迴點,然後針對性地兌換。其他的事,你們可以留在這裡問問端神,再見。”

“提前告訴我們??何季,等一等。”範健正想追問,何季卻“哼”了一聲,突然,他的身體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範健,你想問何季什麼?”唐辛柔奇道。

“沒……沒什麼。”範健憤然道,他記起王喜首次知道當初經歷的電影劇情是《異形I》時的表情,那是與新人一樣並不預知劇情的驚愕,但何季卻說他可以提前知道劇情屬於哪部電影,換言之,何季一早就知道之前他們經歷的就是《異形I》,不過卻對王喜隱瞞。

怪不得何季在那麼短時間內佈署了算計,原來他一早就知道劇情電影的情節,但他卻沒有將這個保命的希望送給王喜。

何季,由一開始就不當王喜是同伴。

“問端神?怎麼問?”曾二牛丈二金剛扶不著頭腦,傻傻地望著何季原先站立的地方問道,好像他是瞎子,根本就沒有發現何季已經失去了蹤影一樣。

“你們隨便挑個問題問問端神吧,端神就會將一些常規性的知識塞入你們的腦袋,到時你們就明白了。哦,對了,你們最好坐在地上問……”範健摸摸頭,長嘆一聲,說道。他雖然只是經歷了一次電影劇情的“新人”,但因為何季的言行,對輪迴的理解無比深刻。

輪迴,真的是一個弱肉強食、你愚我詐的死亡空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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