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諾史莫”號,除了雷普莉留在了醫療室的冬眠器以外,仍然可以行動的生物,就只有何季、範健、王喜、唐辛柔與恐怖的異形怪物,至於曾二牛,他兩手折斷,頭顱破了一個大洞,除了仍然有微弱的呼吸之外,與死人無異。

“諾史莫”號已經失去控制,如今正在無邊的宇宙中漂流,飛船內的一切裝置都已經處於癱瘓狀態,大多數機倉都無法開啟,甚至連救生倉大閘都無法開啟,所以即使修理好水仙號救生船,也無法乘坐救生船離開“諾史莫”號。

在有限的移動區域中被異形盯上了,死亡是遲早的事,所以眾人心裡隱隱知道,救生倉一戰將是他們與異形的生死對決。

幸虧在之前的戰鬥中,異形遭受重挫,戰鬥力大減,否則以何季、範健等4人的武器,根本不可能與異形對抗。

救生倉一如既往的寧靜,不過因為飛船的中央處理機“MOTHER”損壞,如今“諾史莫”號飛船失去了平衡,正漸漸傾斜,救生倉內的各種工具七零八落,非常凌亂。

救生倉牆邊的視窗透視著黑暗無邊的宇宙,漆黑的宇宙內點綴著的繁星不斷閃爍著,似乎在等待著接下來的生死之戰。

救生倉的角落有一個洗手間,那裡有充足的水源。而牆邊除了擺了些維修工具、材料之外,還有航空服、保護帶等航空裝備。

輪迴者對這些航空裝備並不陌生,因為大多數宇宙航空科幻電影的宇宙飛船,都有這些航空裝備,像那個保護帶,就是起著固定作用,一旦連線外太空的大門開啟,壓力差將導致飛船內的空氣大量抽出,保護帶的作用就是繫結航空員,避免壓力未平衡之時被吸出外太空。

王喜放下了曾二牛,馬上屁顛屁顛地跑到洗手間,將雙手洗得乾乾淨淨,似乎害怕何季又以他身上有血跡為由而讓他當誘餌。

“範健,唐辛柔,你們二人快些將曾二牛洗擦一遍,並稍作打扮,讓他看起來像個活人,然後讓他倚在洗手間邊上的保護帶上。”何季帶著命令的語氣說,在不知不覺間,他的語氣變得毫無商量的餘地。

範健與唐辛柔默默地抬著曾二牛的殘軀來到洗手間邊上,二人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眼神的接觸,因為他們心中有愧。

讓一個垂死的人代替他們充當異形的誘餌,他們仍然無法逃避良心的責備,正如乘坐公交車時沒有讓座給老弱傷殘人士那樣,即使沒人呵斥,但都會感到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像做錯了什麼似的。

曾二牛完全失去了意識,任憑範健與唐辛柔擺弄著他的殘軀。洗滌乾淨後,唐辛柔重新幫他理了頭髮,然後放在椅子上,利用保護帶固定著他的身軀。

在範健與唐辛柔二人忙碌的時間,何季並沒有閒著,他在這個近兩個籃球場大小的救生倉裡走來走去,摸索著周圍一切可利用的物資。他指揮著王喜搬來了兩塊鐵板,分別擺放在曾二牛的兩側,相距近30米,並且用鋼管支起,作為一個掩護的屏障。

看著他們二人抬起超過一噸重的厚鐵板,挽起粗如碗口的鋼管,範健不得不感嘆他們力量的驚人。

何季除了架起屏障,另外將兩支噴火槍固定在倉門外,槍口對內,又以鐵絲巧妙地製作了一個自動啟動器,並將鐵絲另一方牽引到鐵板後的何季手上,只要他一拉鋼絲,兩支噴火槍立刻從門外向救生倉噴火,堵住救生倉的唯一出口。

目的顯而易見,何季這樣做,就是封住了窮途末路的異形逃跑的路線。

一切準備就緒,眾人來到了何季身邊,而何季手上拿著一根長1米多、直徑超過5釐米的實心鐵桿,站在已經損壞了的水仙號救生船下沉思。

“我們一共有4支小口徑手槍,手榴彈6枚。至於噴火槍,只能嚇唬嚇唬異形,根本無法對它造成傷害,所以我們這次棄之而不用。異形的移動速度太快了,除了制止住它的移動,否則手榴彈不可能炸傷它,所以等會你們不要扔手榴彈,就以手槍牽制著它,最終讓我決定扔手榴彈的時機。”何季沉吟道。

範健等人默默地接受何季的判斷。

“範健、唐辛柔,”何季突然說:“手槍一共有8發子彈,你們省著點用,等會你們躲在那張鐵皮後面,施機開槍射擊。而我就躲在另一張鐵皮後面……”

“王喜!”何季轉頭盯著王喜,王喜在何季目光的掃射下,身子顫動不已,戰戰兢兢。

“你是資深者,要作個資深者的樣子給新人看看。等會你藏在水仙號裡面,在船身的入口處瞄準射擊。你比範健等人更熟悉槍械,所以你必須瞄準異形的頭顱射擊。”何季停了停,堅定地說:“你居高臨下,是這次我們伏擊是否成功的關健。一旦異形的行動受到抑制,你馬上投擲手榴彈。”

“讓……讓我投擲手榴彈?”王喜受寵若驚,喜出望外,眨著的雙眸射出一絲不可置信的目光。

“沒錯,你比範健他們更有把握命中目標。”何季拍了拍王喜的肩膀,柔聲說:“你別忘了我們在上一部電影劇情是如何活著回來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是。”王喜拍著胸口說:“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了。”

水仙號是小型宇宙穿梭機,機頂距離地面僅僅只有3米多,上方有一個不到兩米寬的倉門,如果藏在機內,只露出上半身瞄準,的確可以出其不意攻擊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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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何季如此謹慎的伏擊計劃,範健不禁十分佩服。暗歎有資歷的輪迴者,所思所想,的確與眾不同。

相比之下,沉默寡言的王喜就顯得幼椎得多。很難想像他與何季一樣曾經共同活過上一部電影劇情。

一切安排就緒,王喜逼不及待地爬上了水仙號,翻開機身的倉門,然後雙腳撐著倉梯,雙手伏在機面上,就如隱藏著密處的狙擊手,裝模作樣地瞄準。

相對來說,潛藏在水仙號上,的確比躲在鐵皮後面安全得多,所以看著王喜有模有樣的裝酷姿勢,範健不禁嫉妒起來。

接下來的一戰危險非常,一旦異形受到狙擊,它將會瘋到何種程度?不管怎樣,藏在鐵皮後面的他們,必定成了眾矢之的。而異形的力量、速度非常人以及。在這個寬闊的機倉內,他們這些普通人顯得過於弱少了。

望著暈迷的曾二牛,範健甚至有些羨慕他,雖然他的生死已不由得他自己撐握,但至少曾二牛不用感到眼前的恐怖。

那是一種死前的恐怖。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那種渡秒如年的恐懼感……

但時間已經不由得範健胡思亂想了,何季已經下了指示,讓他們力所能及地製造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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