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蘇木這麼一說,顧老爺顧文字猛地站起來:梅巡檢真的有辦法

蘇木笑了笑,反問:顧老爺認識城中的鹽商嗎

顧文字疑惑地搖了搖頭:士農工商,商賈乃是四民之末。我顧家書禮傳家,卻不認得鹽商。還請問梅巡檢,因何有此一問

蘇木一攤手:如果不認識鹽商,那就沒法子了。本以為顧家乃是滄州土族,怎麼這也識的幾個鹽商,卻不想這顧老爺子是個迂夫子,這事還真不好辦了。

正在這個時候,顧老二卻插嘴:父親大人,我們雖然不認識鹽商可,可,可是

可是什麼顧文字和顧林同時急問。

顧老二訥訥道:老三卻認識幾個鹽商老三不是詩詞了得嗎,在滄州有點小名氣。咱們顧家家境窘迫,老三平日間也沒多少月份。偏偏那些鹽商多是附庸風雅之輩,經常辦文會。老三又是個好玩的人,經常出入這些風雅場合

什麼風雅場合,商人中有風雅的嗎老爺子又狠狠地用柺杖柱了一下地:還不快去找人。

是,兒子這就去。

等顧老二匆忙跑出去,顧文字又問蘇木:梅巡檢你請繼續說。

蘇木將嘴巴湊到顧老爺子耳邊:其實,此事也容易,到時候只需如此,如此就將這其中的關節說了。

然後道:我先回州衙去見知州大人,請他先將案子押下。否則,若是已經判了案,就不好了。

是是是,梅巡檢快去。

也是蘇木去得巧,等到了州衙,關知州和楊同知已經升堂問案了。

顧吉祥和顧發財二人一臉灰敗地跪在地上,彷彿兩個死人。

而馬全則得意洋洋地站在楊同知身邊,見蘇木進來,諷刺地一笑:梅巡檢來了,巡檢大人第一天上任就辦了這麼個大案,果然是後生可畏。

楊同知朝地上二人喝道:顧發財顧吉祥,你們二人販賣私鹽數額巨大,證據確鑿,罪不容赦,當報上刑部,等到國法嚴懲,就此結案

慢著蘇木叫了一聲。

楊同知冷冷地看了蘇木一眼:梅富貴,本案已經審結,你無故咆哮公堂,該當何罪

馬全也得意地大叫一聲:蘇木,同知老爺問你話呢,還不快快跪下

蘇木淡淡一笑,也不理財楊同知,徑直走到關知州身邊:知州大老爺,此案乃是我巡檢司所辦,也是梅富貴經手的,這案子下官下來也訪了一下,好象有冤屈。

聽到蘇木這麼說,地上兩人同時高喊:老爺,我們冤枉,冤枉啊

冤屈,怎麼會,剛才這兩人都承認了的呀關知州有些意外。

蘇木笑道:知州大老爺,你且等下片刻,不一會兒顧家就有人過來分說。

還沒等關知州說話,馬全就厲聲喝道:此案已經審結,等什麼等。如此,知州州同大老爺顏面何在你什麼人,同我馬全一樣,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官,憑什麼要大老爺等

哦,原來等上片刻就是傷了大老爺的顏面。可若是判錯了案子,豈不更失了我知州衙門的顏面。難不成,你要叫知州和州同就因為不耐煩等人證,就胡亂判決,做那糊塗昏官

你馬全怒喝一聲,暴跳起來。

關知州:對對對,這事等上片刻也是無妨。

楊同知皺了一下眉頭:馬全,你住口馬全雖然是他的心腹,可在公堂只上和蘇木鬥嘴,他也覺得大失面子。

正在這個時候,就有衙役進來:稟知州州同大老爺,顧家老爺顧文字求見,說是同私鹽案有關。

蘇木對著馬全笑了笑:你看,人證這不是來了。

馬全:我倒要看看顧家又有什麼證據,還能將案子翻過來

顧老爺畢竟有秀才功名,見了知州和同知也不用下跪,一拱手,就道:稟知州同知老爺,此事有誤會。

馬全喝道:什麼誤會,難不成這鹽不是這兩人的

顧老爺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片:不是他們的,而是我的。

啊,你的關知州很是吃驚。

楊同知一拍桌子:顧文字,你也是讀聖賢書的,須知道販賣私鹽內是死罪,好好好,既然你自己承認了,今日本官就要以國法來辦你。馬全

他心中更是興奮,秀才販賣私嚴,駭人聽聞啊

此案若是做成,當立即驚動朝廷,我楊某人就出名了。這可是大大的政績,馬上就是三年一次的官員考核,到時候,本官的履歷上怎麼這也得寫上卓異二字的考語啊

馬全:屬下在

速去請州學政過來聽案,今日先革了顧文字的功名楊同知眼睛裡有煞氣一閃而過,又大喝一聲:梅富貴身為巡檢司巡檢,居然同罪犯顧文字裡外勾結,互通聲息,來人,將他拿下,打五十棍,待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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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幾個衙役應了一聲,衝上來。

馬全卻不急著離開,就要親自動手抓住蘇木,親自動手,直接將他打死,也好一瀉心頭之憤。

無論怎麼看,這個姓梅的今天是完蛋了。

蘇木卻哈哈大笑起來,突然伸手給了馬全一記耳光。

啪一聲,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馬全吃驚地捂著臉:你打我

楊同知連聲怒嘯:梅富貴,好你個賊子,竟敢咆哮公堂,拿下了

住手馬全身為巡檢司副巡檢,竟然對我這個上司無禮,目無尊長,不受朝廷禮制,該打蘇木一把從顧文字手中搶過那張紙條,快步走到關知州身前,將條子遞了過去,大聲道:這是顧家這一百斤鹽的鹽引,這是官鹽

啊關知州一呆:官鹽,怎麼會

不但是他,公堂中所有人都楞住了。

除了關知州,就連楊同知也走了上去,兩人同時將目光落到那張紙片上。

沒錯,卻正是長蘆鹽運使司開具的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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