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城牆上,現在只剩下了三千老兵還在城頭上守衛,這裡地處邊境,北風颳得人人捂緊了脖子上的裘皮,生怕被凍成冰雕。

王叔,是大家夥公認的好人,很有福氣,一兒一女,老伴在幽州城外還有兩畝薄地,自從王爺來到幽州,他們家就再也沒有捱過餓,畢竟自己的軍餉已經是以前的三倍了,而且從來沒有被拖延或者剋扣。

就因為這樣,他把自己剛剛結婚、才十八歲的兒子也送到了軍營,這小子沒別的本事,就是腦袋瓜子聰明,箭射得好!

“王叔!王叔!……”一個老兵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怎麼了老沈?你不在崗位上帶著,跑到這裡來找抽啊?”王叔雖然很受大家的喜愛,但是,他有一個毛病,就是太呆板,什麼事都要按照要求去做,所以他現在成為了一名城門校尉,大大小小還是個掌管著一百名士兵的小官了!

“哎呀!牛起來了!切切……”老沈笑罵道:“你老王以前手下淨是些新兵蛋子,你耍耍威風也就罷了,連老子的事你也敢管啊?”

“你這王八羔子,真是找抽啊!”王叔看了看城外一片白茫茫然後笑道:“你到底有什麼事啊?”

“請客!請客!”老沈搓著手道。

“什麼請客?”王叔一陣納悶。

“我可告訴你老王頭,我的訊息絕對可以值一壺古井貢!你答應了,我就告訴你!”老沈得意地說道。

“呵呵!敲詐啊?老子不稀罕!不請!有錢還不如給兒子的新媳婦買件衣裳!”

“哎呀!你這守財奴!你發財了,你還不知道嗎?”

“發財了?”王叔一愣,自己只不過一個月能拿十兩銀子的官餉,一家老小的溫飽問題無虞罷了,自己怎能發財?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不過你老小子倒是真的應該請客了!”老沈嘆氣道:“我就不服氣了,我老沈做了什麼孽,這輩子竟然沒有個兒子!”

“到底怎麼了?”王叔急了,“你這傢伙說話說一半,想要急死我啊?”

“對啊!快說!”周圍一些老兵都圍了過來,畢竟在這城牆上什麼事情都不能做,有這麼一個新聞大家誰不著急?

“你們知道幽州大比武嗎?”老沈故作神秘地問道。

“靠!誰不知道啊?我們不就是為了配合幽州大比武才來到這裡的嗎?”老王哭笑不得道。

“那你知道你兒子被選入了神弓營嗎?”老沈兩眼放光地看著老王。

“啊?”老王也是吃了一驚,樂得在原地轉了兩圈,“這小兔崽子!這小兔崽子!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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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神弓營每月的餉銀是多少嗎?”老沈神秘道

“多少?”老王疑惑道。

老沈伸出了一個拳頭。

“十兩銀子!”老王呵呵笑道:“行啊!第一年當兵就跟他老爹一樣了,有出息!真是有出息!”

“哎呀!你老王可算是暴發戶了……”

“請客!……”

“閉嘴!”老沈被這些人給氣的鼓鼓的,“娘滴,就十兩銀子老子會不去睡覺來找你們扯淡啊?”

“啊?”老王驚訝地問道:“那是多少……?”

“十兩金子!一百兩銀子!”老沈氣得叫道。

“啊?你家王虎可爭氣了!……”

“啊!……”一聲慘叫竟然從老王的身邊傳來。

“呵呵,**傻叫什麼?……”老王剛要調笑老沈幾句,忽然他被眼前的慘象驚呆了。

只見周圍幾個老兵一個個都是身中數箭,如果不是他們圍在自己的身邊,那自己也會像他們一樣成為刺蝟了!

“偷襲!偷襲!……”老王驚得脫口大叫起來,但是,他們的耳朵上幾乎都是圍著裘皮,沒有幾個人能聽到,就在這時,老王看到一大群身穿白衣的鮮卑人正在弓箭手的掩護下駕著雲梯往城牆前衝來。

“警鐘!”老王看到了不遠處樓門內的大鐘,不由一陣心急,猛地朝著打中撲去。

“嗖嗖嗖!……”鮮卑人的無差別射擊,立即令老王身中兩箭,但是,他沒有倒下,而是強忍著身上的寒意,再次拼命往鐘樓裡爬去。

鮮血落在地上,立即變成了冰痕……。

“噹噹當!……噹噹當!……”

“敵襲!……敵襲!……”

城內的鄒靖聽到警鍾長鳴,不由豁然起身:“該來的終於來了!來人!備馬!”

三千白馬從義除了一千人在城牆下待命以外,其餘的都在鄒靖的太守府附近休息,聽到警鐘一響,所有人都整裝待發了。

而城牆下的白馬從義聽到警鐘後的第一時間已經衝上了城牆。

此時,城牆上的守城士兵已經驚醒過來,開始利用手中的弓箭朝著敵人反擊,由於是冬季,地面已經結了厚厚一層冰,所以,鮮卑人的後軍還正在緩緩行進,這就不能給攻城部隊很好的支援。

“先隱藏起來!”白馬從義的首領低叫一聲,立即帶人藏在了城垛後面,他們個個手握長弓,嚴陣以待。

鮮卑負責攻城的首領鮮卑首領素利割見到城頭一直沒有太激烈的反應,而且眼看著自己的先頭部隊就要爬上城頭了,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上!漁陽就在我們的手中了!大家快點!”

就在此時,城牆上,白馬從義的首領右手一揮,一千白馬從義突然冒出來,他們此時沒有白馬,但是他們的袍子永遠都是白色的,在白雪皚皚的城頭上幾乎與城牆渾然成為一體,他們手中的長弓對準城下的鮮卑士兵就是一個攢射。

“咻咻!……”長弓特有的風聲就像是一片閃電,猛地竄入了人城下密密麻麻的鮮卑攻城部隊中。

白馬從義能夠在馬背上準確地射擊敵人,此時在城牆上,更是準確無比。一千只鐵箭,那是何等的聲威,破空之聲大作,彷彿幾萬枝箭矢在飛行一般。

素利割一聽聲音就知道不妙,他做夢也想不到,漁陽城裡竟有如此之多箭術高超的射手,望著好像一張巨網向他罩來的鐵箭,嚇得他頭皮發炸,一個躬身鑽到了侍衛的盾牌底下,再也不敢露頭。

“噗……噗……”

“啊!啊!……”

那些城下的鮮卑士兵發出了一陣驚天的慘叫,這些慘叫聲竟然嚇得幾名還在往城牆上攀爬的士兵直接掉了下去,他們身後的幾個人可遭了秧,就像滾葫蘆一樣,一個梯子猛地往後倒去。

“啊!……”

鮮卑人那驚恐的聲音傳出了幾十裡。

偷看著前面的戰況,一股涼意從素利割的背上襲來,他自以為是膽量極大之人,但此時,他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害怕,什麼叫死亡。他要是慢一點點,就會和手下的士兵一樣,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首領,快走!快走啊!”親兵大聲提醒。

此時那名保護自己的親兵就和自己一樣,拼命地將身體隱藏在盾牌後面,臉色蒼白,彷彿遇到魔鬼一樣。

“要是還不趕緊逃跑,敵人一輪箭矢射來,那可是不鬧著玩的!”素利割怒叫一聲:“撤!”立即撒腿就跑,還沒跑幾步,背後又傳來破空之聲。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漁陽守軍又一輪箭矢射過來了。

從聲音判斷,這輪箭矢還是追著自己而來,畢竟自己就站在帥旗下,目標太大。現在,現在正在攻城沒有戰馬,他逃命的希望根本就不大。

素利割側目一看,自己的親兵正在旁邊飛奔,他忽然猛地拔出彎刀,一揮之下,身邊的親兵就被他殺了。

這親兵做夢也想不到,素利割竟然會對他痛下殺手,他的妹妹可是素利割的小妾啊!這名親兵眼睛瞪得滾圓,指著素利割,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素利割顧不得太多,立即大手一伸,抄住他的屍身,往背後一甩,當作了擋箭牌,飛速朝著後面跑去。

一陣密如雨點的聲音響過之後,素利割背後親兵的屍體又成了刺蝟。好不容易逃出了漁陽射手的射程之外,素利割方才立定下來,把屍身一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打過的仗,尤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就沒有如這次這般,離死神是如此之近,要不是自己應付得法,肯定已經做了箭下亡魂。

素利割足足喘息了一盞茶時分,這才停平靜下來,檢視之下,自己的三千先頭攻城偷襲部隊現在僅剩下了不到一千人,而且幾乎是個個帶傷,驚魂失措。

自己的士兵就是自己的子民,平時他愛護有加,就這般全部損失了,此時,素利割只覺得胸口好象壓了一塊巨石似的,沖天一聲咆哮:“可惡的漢人!我一定會回來報仇的!我一定會回來的!……噗……”

我靠!如果劉辯在這裡一定以為這傢伙是灰太狼!

與素利割氣憤得吐血的樣兒正好相反,城頭上的幽州軍是歡聲雷動,齊聲歡呼:“幽州萬歲!白馬從義萬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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