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沅一放了如此多的天燈,就是十足的挑釁, 此時的蘇綰倒希望祈寒對自己是無情的。

蘇綰被囚禁了起來,她就是拓跋沅一手中的一枚棋子,拓跋沅一已經設下了陷阱,就等著祈寒自投羅網。

蘇綰不甘心嫁給拓跋沅一,已經和哥哥蘇瑾商議,將軍營搞亂,裡應外合希望能夠趁亂逃出去。

不覺兩日已經過去了,明日便是蘇綰與拓跋沅一大婚的日子,拓跋沅一有很多的事情要忙,總會將蘇綰叫到牙帳在身旁伺候著,然後再戲弄一番,方才放她離開。

拓跋沅一將芸兒留在了蘇綰的身邊,再沒有招芸兒侍寢,這對於司空芸兒來說是好事,可是她卻不知,她不過是用來牽制兀蘇德的另一枚棋子。

未時剛過,託格奉了拓跋沅一的命令,將蘇綰明日要穿的喜服送了過來。

“王命令你穿上喜服到牙帳去。”

蘇綰眸光望向託格送來的喜服,雖然地域不同,婚禮的喜服依然是透著喜慶豔麗的大紅色。

只不過蠻夷的喜服沒有大周的喜服描金繡鳳樣式繁複,是層層累珠疊紗長裙,頭飾也是紅珊瑚珠製成的花冠,上綴流蘇。

看著那身豔麗的紅色,心中卻是異常的悲涼,兩世為人,穿了兩次喜服,沒想到竟然還會被人逼著再次穿上喜服。

蘇綰有些不解,不是明日才是大婚之期,為何要讓自己換上喜服,莫不是拓跋沅一又要戲弄自己。

蘇綰想要問個明白,衝著託格道:“不是明日才是大婚之期嗎?你們的王似乎太過心急了。”

託格是奉了王命,面對蘇綰的質問明顯感到不喜,“王妃殿下去了不就知道了,王還在牙帳等著呢!”託格退了出去,守在氈帳外守候。

蘇綰蹙起芊芊眉梢,託格的態度和以往有所不同,而且蘇綰心中的那份不安越來越強烈,她總感覺會有事情發生,莫不是事情有變。

司空芸兒在一旁見蘇綰那緊皺的秀眉,輕咬唇瓣問道:“阿綰姐姐,如今該怎麼辦?”

蘇綰略作思索,“芸兒,你找機會去見我哥,就說事情恐怕有變,讓他見機行事。”

司空芸兒聽蘇綰言語中透著擔憂,“阿綰姐姐,你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麼?”

蘇綰搖了搖頭,她不過是感覺到了危險的迫近,不想嚇到她。

“芸兒不要擔心,那個拓跋沅一行事一向都讓人捉摸不透,只是提前做出預防而已。”

芸兒伺候著蘇綰換上了大紅的喜服,為她束上腰帶,戴上了花冠,原本就清麗脫俗,雖是一臉愁容,卻難掩花容月貌。

一身紅裳雖美,卻不是為了夫君而穿,心中泅出絲絲的悲涼與對情勢的萬般無奈。

聽到氈帳外的催促聲,剎那間晶瑩迷濛了雙眸,拉著司空芸兒的雙手,突然間心間很不捨。

見到司空芸兒那清純的美麗的容貌,“芸兒,如果有機會,一定要離開這裡。”

“阿綰姐姐,你怎麼哭了?”蘇綰忍住了眸中的淚痕,就是心中很不舍,好像她們分開就再也見不到了。

“我沒事。芸兒,你要小心。”

轉身邁著決然的步子走向門口,走了出去。

司空芸兒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蘇綰離開,不僅是蘇綰,司空芸兒的心中也生出了不祥的預感。

一路步履滯重,盤踞在心口的不安愈發的強烈,對前途的未知,讓人感到惶恐。

牙帳外,怔怔止步,託格通稟道:“王,人已經帶到。”

“帶進來吧!”聽到氈帳內傳出來的聲音,異常的冰冷低沉。

蘇綰伸出手提起裙袂走了進去,氈帳的門哐的一聲關上了。

蘇綰抬眸四顧,整間牙帳四周的壁毯都換了了大紅的色,處處透著喜慶,更加讓人感到錯愕的便是,面前負手而立的火紅色的身影。

雖然是背對著自己,只是見到那背影,心中便忽的漏跳了一拍,腳步向後退了幾步,沒想到他竟然穿上了一身大紅色的喜服。

拓跋沅一緩緩的轉過身來,那碧藍的鳳眸半眯著,深褐色的長髮披肩,原本就俊美的臉旁,那嘴角揚起迷人的弧度,一身大紅色衣衫更加的異常的妖豔。

此時的蘇綰嗅到了危險的氣息,身子不斷地在後退,退至門口,抵在門扉已經是無路可退。

“你就要成為本王的妃子,見到本王還如此的害羞怎麼成。”語氣中帶著三分冰冷七分戲虐。

“你別過來,否者我便咬舌自盡!”蘇綰渾身戰慄驚恐的說道。

拓跋沅一見她緊張的摸樣,輕佻唇瓣威脅道:“難道你不想見你的夫君了嗎?他就在蠻夷的營帳外,很快你們就可以見面了。”

蘇綰聽到拓跋沅一說祈寒就在軍營外,祈寒他竟然來救自己。

祈寒哥哥你為什麼要來,阿綰不值得你來冒險,眸中晶瑩淚珠兒,便是落了下來。

見到蘇綰落淚,拓跋沅一的心間竟然劃過一絲痛楚,她再為那個男人而流淚,眉心緊皺,狠狠的撰起拳頭,牽動手臂上的傷痛。

不經意間,人已經到了近前,直接將蘇綰抱在懷中,還沒等蘇綰反應過來,那霸道的唇舌便已經攻城略地一般,肆意侵入掠奪她口中的芬芳。

面對突如其來的吻,蘇綰驚駭莫名,那唇舌間的溼濡讓人感到厭惡。無數的恐懼蔓延,想起了司空芸兒的悲慘,狠狠的咬了下去,瞬間口中滿是腥鹹。

拓跋沅一吃痛,鬆開了唇分,他是第一個讓他如此狼狽的女人,狠狠的抓住了蘇綰的青絲,蘇綰揚起脖頸與之對望。

那眸中沒有半分恐懼,聲音篤定道:“拓跋沅一,你是威脅不到我的,如果我失了貞潔,無顏去見夫君,唯有一死以雪恥辱,你得到的不過是一具屍體而已。”

拓跋沅一之所以一直沒有動她,就是因為蘇綰剛烈的性子,他要的是她的人她的心,而不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一具冰冷的屍體,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如此威脅他。

拓跋沅一藍眸大睜,蘊滿了狂暴的氣息,猶如一匹受了傷的孤狼在低低的咆哮著,霸道中透著狠戾。

“本王要去殺了他,本王會將那個男人從你的心裡連根拔去,從今而後,你的心裡不可以再有其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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