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的冬夜,曠寂幽暗的書房內,熒熒的燭火搖曳,更夫打更的聲音尤為清晰。

自從祈煜走後,祈寒一直思索祈煜的話,他究竟能夠為蘇綰做些什麼?

保護蘇綰最好的方法便是離開,當日蘇綰出離思過堂,就曾經提出過要離開宣州城這個是非之地,過他們想要的平靜日子。

當時大局未定,以為以自己之力可以搬倒蘇家,如今朝堂的局勢已經很明朗,太子的勢力日漸強大,自己的勢力完全處以劣勢。

衛皇后和蘇家兩股勢力定會藉機打壓,沒有戰事,要想重新奪回軍權絕非易事。

當年自己一無所有之時便是採用了以退為進的方法,遠離帝都培植勢力,才有了今日的琅王。

若是當日自己依然留在京城,怕是早就已經被刺殺屍骨無存,又或許會是一個一無是處的落魄王爺。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不覺已經是四更天,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上朝的時辰,此時回去怕是會驚擾了蘇綰。如果不回房間,又怕蘇綰會胡思亂想。

思及此,拿起了狐裘披在身上,離開了書房,奔著兩人的臥房而去。

遠遠的見臥房的燭火是亮著的,如果徹夜不歸,蘇綰怕是會等上一夜。

輕柔的推開門扉,躡著步子走了進去,悄悄的關上房間的門,緩緩的向床榻靠近。

薄薄的輕紗垂地,輕掀簾幔,見蘇綰趴在錦枕之上睡著了,還在擔心她會徹夜不眠,見到她安然入睡,心中也少了幾分擔憂。

小心翼翼的脫了外衫,悄悄的躺在了她的身旁,合衣而眠,星眸凝望清瘦臉頰,竟發現那眼角已經乾涸的淚痕。

這段時日的確是冷落了她,讓她心間不安,伸出手小心的將蘇綰摟在懷中,自己真的讓她受了太多的委屈。

蘇綰睡得並沒有多沉,感應到祈寒已經回來,緩緩的睜開眼睫,見那俊朗容顏現在眼前。

“祈寒,你回來了。”

祈寒卻是沒有鬆開她,那眸中滿是愧疚,“阿綰,對不起!總是害你傷心,在你最需要溫暖的時候將你推開,懷疑猜忌,犯下了那麼多不可饒恕的過錯。”

聽到祈寒的道歉,壓抑在心中的所有委屈紛紛湧上心頭,淚水汩汩而出。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殘忍,滿身殤痛,漫長無助的夜裡,你的冷漠就像無底的深淵吞噬著每一寸溫暖,當我看著你追了出去,絕望心痛的再也不要醒過來。”

當時被仇恨蒙了眼,如今想起當初自己有多麼的無情,“不會了,再也不會那樣待你。阿綰,我帶你離開宣州城,過我們想要平靜日子。”

蘇綰怔怔的看他,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祈寒口中說出,他肯拋下宣州城的一切,和自己離開。

“祈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祈寒的神色愈發的凝重,“阿綰,你應該能夠看的出衛皇后和你的父親正在不斷打壓我的勢力,如今太子勢頭日漸強盛,形勢完全不利與我。”

看到祈寒凝重神色,難道是自己多心,他今夜真的有要緊的是事要處理。

祈寒如今劣勢的局面都是因為娶了自己而造成的,如果父親和祈寒之間沒有這麼多恩怨,就會成為祈寒的助力。

“所以,祈寒哥哥為了保住眼前的形勢不被蠶食,選擇走為上的計策。”

“正是!至於去向一定要好好斟酌一番。”

聽聞祈寒有意遠離宣州,一直以來遠離喧囂,過平靜安寧的日子,都是蘇綰遙不可及的夢,沒有了李姝的糾纏,也不用夾雜在父親與祈寒的恩怨之中。

轉眼,新年將至,王府裡都在籌劃著過年的事宜,祈寒每日除了上朝,便是整日裡都呆在書房內,處理公文。

清晨,九天之上瑞雪飄落,祈寒上朝去了,蘇綰閒來無事在房間內看書,已經許久都沒有看書。

聽聞小昭前來說穆佩玲與蘇瑾均在佟氏房中,蘇綰聞言眸中浮上喜色。

據母親說兩人的好事將近,祈寒想要離開之事還在斟酌,若是能夠在離開宣州之前見到哥哥成家立業,母親也會心安。

外間兒下起了雪,蘇綰添了衣衫,在小昭的陪同下來到東苑母親所在的院落,還未到門口,便聽到了房間內傳來隱約的笑聲。

女子在大婚前夕要親手繡一對鴛鴦枕,穆佩玲並不擅長女紅,看著那似是而非的鴛鴦就頭痛,索性拿到了佟氏跟前,讓未來的婆婆從旁指點。

佟氏就喜歡穆佩玲這樣的性子,越看越喜歡。

蘇綰見哥哥蘇瑾眸中看穆佩玲的神情也多了幾分溫情,哥哥身邊有穆佩玲這樣熱情的女孩子相伴,兩人性子互補,正好是天生一對。

看來哥哥也從芸兒身死中解脫出來,自己拜託哥哥查詢芸兒的未婚夫凌傲天的下落,一直沒有聽到哥哥說起。

少頃,眾人紛紛離開,蘇綰卻是將哥哥蘇瑾叫住,她答應過司空芸兒的事情,絕對不能夠失言。

“哥哥,不知妹妹拜託哥哥所查之事可有下落。”

從回到宣州城開始蘇瑾便已經著手調查,天下之大想要調查一個人絕非易事,後來又發生了囚禁之事,一直拖到如今。

“阿綰,已經查到一些眉目,那個凌傲天極有可能在沂州。”

聽到沂州二字,蘇綰神情竟是一滯,祈寒欲前往之地,沂州就在此列。

皇宮內,朝堂議事後,眾朝臣紛紛退散。祈寒為了保住勢力,避其鋒芒,蓄勢待發,有意離開宣州。

衛皇后心機深沉,定會看出他的心中所想,此時能夠利用的人就是太子祈煜。

太子每日向衛皇后問安之後方才會回到太子府,祈寒的鸞車停在了皇宮門口,見著太子府的鑾駕從皇宮中出來,直接下了鸞車。

祈煜身在車內,聽聞琅王的鸞車停在前面,自從臘八宴會過後,已經有幾日。

他已經將李姝以安胎為名囚禁起來,為的就是不讓她有機會挑撥祈寒與蘇綰之間的夫妻關係。

此時祈寒出現在宮門口,顯然有話要對他說,旋即命人將鸞車停了下來,下了鸞車。

冷冽的寒風夾著雪花,從耳邊刮過,銀色的狐裘迎風翻飛,兩人四目相對,“太子可否移駕?”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