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祈煜沒想到李姝會使出陰招,眼眸被石灰粉所迷,辨不清方向,李姝趁機逃脫消失在夜色之中。踏著昏蒙夜色奔著琅王府的方向而去。

李姝的手腕受了傷,太子祈煜很快就會發現她便是搶奪名冊之人,擔心遲則生變,她要儘快將名冊交到祈寒手中。

夜深寂靜,燈火闌珊,唯有更夫的打更聲清晰可聞。

暗夜,一道黑色身影,躍進琅王府內。

李姝悄悄踏進院中,躲過巡邏的兵衛。琅王府的地形李姝甚為熟悉,直奔著祈寒的臥房而去。

冷風蕭瑟,吹得王府的燈籠迎風搖曳,拉長了黑色欣長身影。

李姝伸出手三三兩兩極富節奏的敲擊祈寒房間的門扉,那是二人曾經的暗語。

榻上的祈寒靈覺敏銳,從睡夢中醒來感覺到有人站在門外,聽到門口帶著節拍的敲門聲,心中不覺泛起疑惑,知曉這節拍之人唯有李姝一人,如此的三更半夜,殊兒出現在琅王府中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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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睡在榻上酣夢正沉,祈寒掀開了簾幔,悄悄的下了床榻,披上了衣衫開啟了房門。

見到一身穿夜行衣的李姝就站在門前,微顰眉宇,神色更加的惶惑不解,“殊兒!”

李姝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對他說,不想被人發現,“祈寒,先不要問為什麼?跟我來!”

見李姝鄭重的神色,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相告,他也不想讓蘇綰見到他和李姝相見,怕蘇綰會誤會。

“我們去書房!”

祈寒穿上了衣衫帶著李姝來到琅王府的書房內,房間沒有燃爐火,有些冷寒,祈寒將李姝讓到座位之上,見她的鼻尖兒都凍紅了。

若是從前定會會為她取暖,如今他們都各有所屬,他深愛蘇綰,深夜與李姝相會以是不該,故意疏離。

“殊兒,有什麼話儘管說。”

李姝見祈寒眼中的那份疏離,心中就像芒刺刺進了心尖,刺得生疼,兩人曾經的美好他已經不記得了。

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刻,收斂了心中的所有情緒,從懷中掏出半本名冊遞到了祈寒的手中。

“祈寒,這是蘇誠儒犯罪的名冊。

祈寒忙不迭的接過李姝遞過來的半本名冊,眸中透著炯亮的波光,細細的翻看著,從上面記錄的人名和賬目來看,由於不全,只能夠推敲出大致,倘若找到另一半名冊就另當別論。

祈寒自然是心中存著欣喜,星輝變得柔和,“殊兒,謝謝你!你可知道另一半名冊的下落?”

李姝見到祈寒眸中的欣喜,很久都沒有見到他對自己如此溫柔,微斂神情,透著惋惜,“可惜殊兒只搶到了半本,另一半在祈煜的手中,怕是已經銷燬了。”

祈寒聽到另一半在祈煜手中,怕是凶多吉少,即便只有半本,派往豫州的人應該到了,有了豫州刺史張世堯的協助,加上半本名冊,人證物證俱在,蘇誠儒就罪無可赦。

李姝深更半夜不辭勞苦的為他送來名冊,很早就見到了她手腕處那裸露在外深紫色的勒痕,定是與祈煜交手之時受了傷。

心間隱隱泛起波瀾,曾經的兩顆心那樣的惺惺相惜,如今卻要刻意的疏離。

良久,終是問出一句,“殊兒,你如此的回去,他會不會刁難與你?”

聽到祈寒帶著關切的話語,他對自己終究不是無情,只要稍加努力,就不信挽回不了祈寒的心。

思及此,李姝的臉上瞬間垮了下來,透著絲絲悲慼,聲音裡也是極為苦澀,l露出皓腕處一點殷紅。

“那些都不重要了,殊兒只想讓祈寒知道,殊兒整顆心整個人都不曾背叛你我當初許下的諾言,終生當如是。

聞言,寒竟是怔愕的站在原地,李姝很清楚的點名,他和太子不過是有名無實的假夫妻,她對自己依然沒有忘情。

臥房內,夢中,蘇綰夢見自己深處鬧市之中,街頭到處都是賣藝雜耍的藝人很是熱鬧,就像是在趕廟會一般,祈寒就陪在她身邊。

蘇綰見到前面有捏面偶的攤子,那面偶捏的惟妙惟肖,蘇綰駐足觀望,嘴角揚起明媚淺笑,竟是望的痴了。

祈寒笑的溫柔見她喜歡,於是命做面偶的師傅照著兩個人的模樣,捏了一對面偶送給蘇綰,蘇綰將那面偶拿在手中細細摸索著,美眸淺笑,心間甘之如飴。

蘇綰抬起眼眸望向祈寒,神色恍然僵硬,竟發現祈寒不見了。周遭的人流傳流不息,她卻孤孑一身呆在原地,茫然四顧不知所措。

“祈寒哥哥!祈寒哥哥!你在哪裡?”

夢境突轉,眼見身邊出現一虯札莽漢,手拿著尖刀衝到她面前,直接奪過她手中的面偶,丟在地上,一腳踏了上去。

蘇綰見到被踏爛的面偶竟是有些怒了,正欲與那莽漢理論,但見那人的尖刀刺進了自己的心間。

恍然間,親眼見到那莽漢將自己的心掏了出來,心兒被掏空,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剜心刺骨的痛,心間無限蔓延。

眼見著那殷洪的鮮血沿著那人的指縫汩汩滴落,那砰砰跳動的心就被他託在手中,蘇綰永遠也忘不掉那莽漢臉上猙獰的笑....。

祈寒已經回到房中,躺在床榻之上睡不著,李姝的話在他心中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跡。

懷中摟著嬌妻,想著那本名冊,心中不是沒有一絲顧慮。他深愛蘇綰,如果他除掉蘇誠儒,他們夫妻還會不會像現在一般恩愛?

睡夢中蘇綰神色痛苦,冷汗沿著額角滴落,口中發出聲聲悲呼,“不要,把我的心兒還給我。”

聽到蘇綰的悲呼,祈寒忙不迭的點燃燭火,修長的指尖附上嬌軀,輕輕搖晃,喚道:“阿綰,阿綰!”

蘇綰被祈寒的輕喚聲拉出噩夢,依然忘不掉那夢中的景象,緊緊地抱住祈寒。

“祈寒哥哥,阿綰的心兒被人掏走了。好可怕。”

見蘇綰一身的冷汗,怕是驚得不輕,心中疼惜,輕撫她的脊背安慰道:“別怕,有祈寒哥哥在身邊,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祈寒哥哥,真的好可怕,那顆心還在跳,心間兒依然能夠感覺到那剜心的痛楚。”

祈寒見到蘇綰如此駭茫神色,既疼惜,又害怕因為驚嚇傷害到孩子,“阿綰,夢中你的手附在心口處,自然會做噩夢的。”

蘇綰神色迷惘,恍然間記得自己的手的確是附在了心口,可是那個夢真的好真實,真實的讓她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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