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為自己的急智感到沾沾自喜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你說誰是來白吃的啊?”

聲音一入耳,我就知道是田甜到了。我抬眼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還沒到十一點一刻,嘿嘿,這妮子多半也是溜號出來的。

虛掩的大門被緩緩推開,小妖精一身及膝的碎花洋裙,外套一件同色的小坎肩,俏生生地站在門外。呀嗬,小妖精今天的穿著明顯花費了一番心思,比淑女還淑女啊。

“夏姐你也在啊。阿姨到了嗎?”

田甜前一句是同夏姐打招呼,後面一句卻是衝我問的。 我正待開口回答,夏姐已經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小田今天打扮得真俊俏,阿姨還沒到哩。在門外站著做什麼?快進來坐。”

“就是,就是,快進屋坐啊。”我連忙附和道。

田甜衝夏姐展顏一笑,走進屋來。這妮子,天生麗質,不用回眸都是“百媚生”,竟把我看呆了。

見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田甜小嘴一撇,不樂意地賞了我一記白眼:“豬,色迷迷地看什麼呢?”鬱悶,小妖精剛才還挺淑女的模樣,咋一轉眼就開始欺壓我這個老實人呢?

一般來說,色狼見了**都會吞口水。我是斯文人,自然沒有吞口水這等下作動作,所以麼,我流露出來的,絕對只有“深情款款”的眼神!

平素白眼吃得多了,我自然不會和小妖精較真,只是“憨厚”地笑了笑:“我記得以前某人曾經說過自己從不溜號的。順便告訴你,豬隻對自己的同類感興趣。”

“討厭。”田甜嬌嗔,抬手就想擰我胳膊,還好我早有準備,笑著閃身避開。

媽的,我一直沒搞懂,女人生氣時要擰胳膊,害羞時要擰胳膊,甚至高興時偶爾也要擰胳膊,當真以為男人的胳膊是橡皮泥捏的麼?

田甜沒擰到我,竟拉著夏姐的手軟語相求:“夏姐,你可要給我做主啊,方休作弄我呢。剛才他還說我是來吃白食的。”

……小妖精竟然惡人先告狀。說實在的,我還真怕兩個女人聯手“鎮壓”我,那樣的話,我無疑就是砧板上的肉,肯定只能任憑兩個女“屠夫”宰割。

好在夏姐厚道,任憑小妖精怎麼說,只是搖頭淺笑道:“你們的事,我不摻合哦。”我注意到夏姐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朝我的胳膊看了兩眼。呃,不是夏姐厚道,而是她方才已經提早完成了捏“橡皮泥”的工作。

田甜見夏姐不肯幫忙,嘟著小嘴氣呼呼地坐到了床上。這妮子,連生氣時都那麼惹人喜愛。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柔聲問道:“真的生氣了?我剛才是說六分和雷管這兩個傢伙,我叫他們順路買點菜,結果他們想來吃白食。這兩個傢伙好吃懶做搞慣了,連碗都不會洗的。”

反正六分和雷管不在場,可以隨便往他們頭上扣汙水盆子。嘿嘿,不把他們說得無恥一點,怎麼能凸顯俺的憨厚、質樸呢?

聽我這麼一說,田甜臉上頓時陰轉多雲,咯咯地笑了起來:“哦,難怪我上樓時看見他們風風火火地往樓下衝,像背後有鬼在追似的,原來是被你逼著去買菜啊。”頓了一頓,田甜象是想起了什麼,四處瞧了瞧,問道:“今天家裡很乾淨,打掃了衛生的?”

好不容易有了吹噓的資本,我自然不會放過:“像我這樣勤快的男人不多了。”

話音剛落,屋裡的兩個女人齊刷刷地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旋即不約而同地面露噁心嘔吐狀。鬱悶,和戰魂他們相比,我絕對算勤快的,至少,我的牛仔褲兩、三個月就要換洗一次,不像他們那樣“時尚”。

說起“時尚”二字,就不得不提戰魂那瓜貨。戰魂曾經有過超越他智商的經典發現——有一次他去髮廊洗頭,在一本時尚雜志上看見世界上最前沿的牛仔褲專家聲稱,牛仔褲買了就是不用洗的。打那以後,一幫瓜貨名正言順的再也沒有洗過牛仔褲,並美其名曰:“時尚”!只有我和老陳例外。我是委實跟不上潮流,與“時尚”無緣,老陳則是在回家宣揚了戰魂的“時尚學說”後被他家的那頭母老虎責令“勞動改造”一個月。在此期間,不準與我等一干“時尚”人士接觸,且一家三口的飯由他做,衣服由他洗。

說笑了一陣,兩個女人進廚房淘米煮飯,剩我一個人在房間裡無事可做。正打算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只聽砰地一聲巨響,六分和雷管闖進屋來。

狗日的,又用腳踹門,可憐老子剛才擦拭得好辛苦。

兩個傢伙一進屋就氣喘吁吁地直嚷腰痠腳痛,我笑著迎上去接過二人手裡拎著的菜,轉身提進了廚房。好傢伙,有魚有肉的,還真沉手。

我好心詢問田甜和夏姐是否需要幫忙,結果被田甜轟了出來,說我呆在廚房裡礙手礙腳。鬱悶,雖說炒菜不是俺的強項,但洗洗菜、切切肉之類的還算手腳麻利啊。轉念一想,能奉旨偷懶也算機會難得,於是我樂呵呵地跑回客廳。

六分和雷管見我出來,馬上圍了上來向我索要跑路費和菜錢:“菜錢是三十九塊五毛,加上跑路費,你給五十塊整的得了。”

這個……這個菜都買回來了,我還會傻到付錢麼?沒說的,我伸出右手衝兩個瓜貨比劃了一個倒著的“V”。嘿嘿,瞧見兩個瓜貨一臉絕望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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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媽還沒到,菜都沒有下鍋,這樣傻等著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三個先來‘整幾把’。”雷管提議道。

雷管的建議得到了我和六分的積極響應。於是兩個女人做飯,三個男人玩撲克,大家都有得忙,貌似也沒人偷懶不是?嘎嘎。

鬥了一會兒地主,夏姐走出廚房衝我問道:“方休,差幾分鐘就到十二點了,你打電話問問伯母到哪裡了?還有,家裡的板凳都不夠坐啊。”

……家裡只有一張椅子、一個沙發、一張獨凳,確實不夠這麼多人坐,看來還得下樓買幾張凳子。我丟下撲克對夏姐說道:“我老媽沒用手機,她說到了L市給我打電話。”

“她能找到這裡吧?”夏姐追問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說道:“反正我還要下樓買凳子,不如這樣,你把車鑰匙給我,一會雷管他們兩個開車陪我去接我老媽。”

夏姐拿起擱在電腦桌上的提包,從裡面取出車鑰匙遞給我,轉身又走進廚房繼續忙活。

我叫上六分和雷管下得樓來,準備先去附近的雜貨店買十張塑膠凳子,免得以後一幫瓜貨到我這裡來老抱怨沒坐的地方。

快走到轉角處的雜貨店時,我抬眼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雜貨店的櫃檯前拿著電話正在撥號,是媽媽。我喊了一聲:“媽。”疾步走上前去。

老媽拿著電話轉過身來,望著我露出了笑容:“你今天沒上班嗎?怎麼那麼早就下班了?”這時老媽發現了隨後跟來六分和雷管,遲疑了一下,出聲招呼道:“這不是小雷和小駱麼,好幾年沒見,你們也到L市來耍?”

六分和雷管連忙向我老媽問好,順便解釋說自己也在L市工作。

我沒理會老媽的話,自顧接過她手裡提著的帆布包,抱怨道:“好重啊,這裡面裝了些什麼東西喲?”

“沒啥沒啥,知道你愛吃肉,就只給你帶了一點香腸和臘肉。”老媽笑著說道。

“以前就告訴過你的,不用帶東西來,這裡啥都能買到。你到了L市怎麼沒給我打電話啊?害我們在樓上傻等。”

老媽像做了錯事般低聲說道:“我沒有你這邊的鑰匙,又怕影響你上班,所以想等你下班後才給你打電話。”

暈,我親愛的老媽啊,你還以為我是在國營工廠上班麼?咋就那麼機械呢?

這時,雜貨店的老闆娘突然插了一句話:“小夥子,你媽媽都在我這裡站了快半個小時了。”

什麼,老媽竟然在這裡站了半個小時?老闆娘的話讓我一愣,正要張口詢問,老媽卻已經擺著手連聲說:“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我剛到,你們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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