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班長仍然沒有來上課,不過聽舒哲說她的感冒好一些了,最晚明天就會恢復正常。

我則拿著莊妮給我的古怪地址,不知道要不要在放學後去看一看。

莊妮今天又是例行缺勤,就算是我給她發短信也沒有得到回覆,看來只有去她指定的地方,才有可能知道“艾淑喬在用我的血液幹什麼”。

我懷疑莊妮是在忽悠我,就算她允許小芹一塊去,也不見得沒有陷阱等著我倆——科學幸福教都沒有查出來我的血液派了什麼用場,莊妮上哪查出來?

但是人的好奇心是很難抑制的,所以到了晚自習結束以後,我確認小芹不用特別著急回家(因為任阿姨工作忙要晚回來),就帶著小芹一起往莊妮提供的奇怪地址走了。

在路上,我把近來向艾淑喬獻血的事情都告訴了小芹,因為之前對她隱瞞,主要是不想讓她知道我患上病毒性心臟病的事情,現在心臟病已經治癒,獻血的事保密度就沒有那麼高了。

“為什麼要抽葉麟同學的血啊?”小芹知道了以後很擔憂的樣子,“難道艾米的媽媽其實是吸血鬼,必須喝處男的血才能活下去嗎?”

吸血鬼是喜歡喝處女的血才對吧!艾淑喬如果是吸血鬼的話,由於我可以確定自己的老爸是人類,所以我就是傳說中的吸血鬼和人類的後代——日行者大人!啊啊啊不知名的力量湧上來了!原來我是可以無視於陽光、十字架、大蒜和聖水的超級強者嗎!

晚自習結束的時間本來已經很晚,再加上在路上的消耗,我和小芹到達莊妮指定地點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不算太圓的月亮掛在夜空上,給人朦朦朧朧、恍恍惚惚的感覺。

“這裡根本沒有人呀!”小芹疑惑地四外看著,“卡片上的地址雖然像個俱樂部,但是這一片街區明顯已經被拆掉了,這簡直和咱們前兩天打鬥……不是,玩耍的地方很像嘛!”

是啊!真的和你拎起大蜈蚣來跟我愉快玩耍的地方,有幾分相似呢!這明顯又是一處施工到一半的拆遷區,就算從前有什麼俱樂部,現在也變成了殘磚碎瓦。

“這有一個地窖!”到底是小芹眼尖,她在碎磚頭中間發現了一處鐵質的窖井封蓋,我握住拉環想從外面開啟,但是根本拉不動,想必是從裡邊鎖死了。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開啟之後發現了一條新簡訊:“如果是你,就按照3、2、1的節奏來敲門。”

果然莊妮躲在地窖裡面嗎?我照她吩咐的方式敲擊封蓋之後,只聽得裡面嘎吱一聲,然後封蓋由裡向外開啟了。

“進來。”莊妮踩在石質階梯上招呼我倆。

我擦,莊妮你這是什麼打扮啊!從頭到腳一身黑並不奇怪,問題是你這不是連衣裙而是類似巫師的黑袍啊!連兜帽都有!只要再拿上只鋼筆,就可以冒充法杖,cosplay成《哈利波特》裡面的角色了!

“噗!”小芹看到黑袍遮身的莊妮之後,立即捂住嘴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莊妮微怒道,“再不進來我就把門關了啊!”

我和小芹跟在莊妮後面,踩著表面積很小的石階,一步一步地下到了地窖的底部。

“通風沒有問題嗎?”我關上封蓋之前猶豫了一下,莊妮指了指一張木桌上正常燃燒的蠟燭,證明氧氣足夠,我才稍微安心的把封蓋關上。

地窖的面積不算很大,底部中央有一張用了很多年,但是並沒有古董價值的木桌,桌上有五根蠟燭組成五芒星的形狀,正在幽靜而詭異地燃燒——木桌後面有四把同樣質地的椅子,其他的空間則堆滿了大小紙殼箱,貌似箱子裡面盛放的都是很可怕的巫術用品,比如動物和人類頭骨,以及木乃伊之手啥的。

“跟科學幸福教比起來,莊妮這裡更像是邪教現場啊!”小芹在我耳邊輕聲說。

“坐吧。”莊妮往桌子的方向一指,我和小芹依言坐在了她的對面,中間隔著的5根蠟燭火苗翕動,像是某種生靈。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看了看四周,不禁提出質疑。

莊妮呼吸了一口地窖裡並不算新鮮的空氣,“這裡曾經是冬山市的女巫俱樂部,不過如你們所見,上面的建築被拆掉了,這個地窖也支援不了多久,真可惜了附近濃稠的靈氣啊……”

“是濃稠的二氧化碳吧!”我忍不住吐槽道,“除了你之外女巫俱樂部還有什麼人?吃飽了撐的覺得自己有特異功能的人嗎?俱樂部拆遷之後她們就樹倒猢猻散,只有你中毒最深,所以還窩藏在地窖裡嗎?”

“這附近有公墓,非常適合舉行敬拜儀式。”莊妮反駁道,“不過就算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我目前的問題是這裡面臨拆遷,俱樂部多年積攢下來的巫術用品就要無處存放了,需要找一個類似倉庫的新地方。”

“等等,”我打斷道,“你把我叫來不是要告訴我,關於我的血液被用在何種研究上面了嗎?怎麼現在又開始討論這些巫術用品了?另外俱樂部雖然被拆了,巫術用品可以每人分幾件拿回家去嘛!你在女巫俱樂部裡應該有不少志同道合的‘姐妹’吧?”

“別提她們了!”莊妮狠狠在桌面上敲了一下,使得五根蠟燭的火焰同時晃動,“一個個根本都沒有獻身黑暗事業的決心!俱樂部在的時候還好,一旦俱樂部不在了,居然說‘遊戲玩膩了乾脆解散吧’,甚至‘找到男朋友了,明天我有約會’,全都不再跟我一起舉辦敬拜儀式了!”

廢話!我在心裡說,估計女巫俱樂部裡的其他會員年紀都比你大吧?這段生涯往後一定會成為她們的黑歷史的!哪有人像你這樣一條道走到黑?

小芹在紙盒箱中間左看看右看看,終於沉下眉頭來問:“喂!你不會是把我和葉麟同學找來,幫你搬家的吧!?”

莊妮用一種“孺子可教”的讚賞目光看著小芹點了點頭,“不錯,我體力不好,所以需要你們兩個能夠幫我搬家的壯勞力,一共是二十二個箱子,拜託了。”

“拜託你妹呀!居然是空口白話把我忽悠過來,然後拿我當苦力使嗎?怪不得你讓我叫上小芹,因為你知道小芹其實也很有力氣,叫她一起來能提高搬家效率是吧!”

“莊妮你太過分了!”小芹跟我同仇敵愾,氣鼓鼓的說道,“葉麟同學原來是非常善良的人,就是因為總被你這種人欺騙,所以變得越來越不相信別人了!”

那啥,我被小霸王欺騙的次數比所有人加在一起還多吧?小芹你其實沒有資格指責莊妮吧?

“我沒欺騙你們,”莊妮把兜帽戴上,使得自己的臉在燭光下顯得更加神秘莫測,“我只是跟你們做交易而已,你們只要幫我把這些巫術用品都轉移到科學幸福教的職工宿舍,並且給我一間房間的使用權,我就會把自己知道的情報跟你們共享。”

“誒?你竟然知道科學幸福教的事!”我驚訝道,“你把巫術用品都搬到他們的職工宿舍是要做什麼?栽贓陷害嗎?邪教之間的惡性競爭嗎?”

“這樣做太惡毒了!”小芹站起來對莊妮指責道,“葉麟同學好不容易要混上右護法,讓科學幸福教的騙錢事業步上正軌,從而開創我們未來的幸福生活的!你居然想加以破壞……”

小芹你的節操呢?跟我一起`打入科學幸福教的最初目的,早已經被你忘到爪哇國去了吧!

“我對科學幸福教沒有特殊的好惡感。”莊妮冷淡地表示,“我只是知道你現在在那他們那裡說得上話,給我要一間存放巫術用品的職工宿舍不算困難,雖然在我親戚那裡也可以要到旅店房間,但是用來存放巫術用品畢竟不太合適……”

科學幸福教就合適嗎?以科學立身的白教授,看到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巫術用品,不知道臉上會是一種怎樣的表情啊!

不過歸根到底,科學幸福教又不是我家開的,所以讓莊妮在那裡開一個巫術據點對我也沒有太大影響,我抱著“別人家的孩子不心疼”的想法,跟白教授取得了聯絡。白教授倒也好說話,因為莊妮表示會跟他“共享情報”,所以他很痛快地安排了一個職工宿舍給莊妮當倉庫。

地點就在蘇巧的房間隔壁,也不知道蘇巧知道隔壁放了包括人類頭蓋骨在內的邪道法器之後,還能不能睡著覺。

當夜我就和小芹一起把紙盒箱全部用膠帶封好,然後合作搬到了地窖外面,白教授給我們派出了一輛輕型卡車,不過因為司機是他們的女會員,所以主要的體力活還是我和小芹幹的。

我堂堂男子漢,當然不能讓小芹幹太重的活,所以小芹只是在地窖出口處接一下箱子,然後轉交給女司機放在卡車的載貨廂上。搬著箱子來來回回上下臺階,都是我一個人幹的,使得我出了不少汗。

“一股男人的臭味。”在地窖裡監督我幹活的莊妮掩鼻說道。

“別不知足啊!”我教訓她說,“信不信我不幫你搬了,直接叫警察叔叔來抓你啊!我在警察局有熟人的!”

“別吹牛了,”莊妮在木桌上推倒了蠟燭,貌似要放火燒掉地窖裡她曾經活動的證據,“你認識的那個馬警官,天天想著的是把你緝拿歸案才對,如果你敢把他叫來,我就說這些巫術用品都是你的東西,女巫俱樂部也是你居心叵測地組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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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抱著最後一個紙箱往臺階上走,“那我就是你們這些女巫的領導人囉?但是其他女巫都因為俱樂部拆遷離開了,為什麼只有你沒有離開?你是覬覦我的美色才留下來的吧!”

“不準覬覦葉麟同學的美色!”小芹在上面喊道,“嫉妒別人有男朋友就去自己找一個,別打葉麟同學的主意!”

“說什麼鬼話呢?”莊妮把桌椅全部點燃,然後跟在我的後邊走出了地窖。

“臭死了。”一邊走還一邊對我的汗味發表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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