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9】 教師節禮物
放下小芹在課餘時間裡用我給她買的新手機，上網惡補各種《邪教內幕》、《騙術大全》，以及《趙本山小品表演藝術》不提，今天的初三（3）班，主要是在為明天的教師節做準備。
莊妮和宮彩彩利用午休時間畫了教師節主題的板報，將先前的星空主題板報擦去之前，好多同學抓緊最後機會跟這張充滿藝術性的板報合影留念。
這一次的板報設計，聽從了班長的建議，中規中矩地寫了不少中文字，比如什麼“尊師重道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之類，莊妮還在文字邊上畫了溫文爾雅、可能是以班長為原型的女老師，以及一群水靈靈的女學生，總之板報上甭想出現一隻雄性動物。
其實莊妮今天就能來上學，我挺吃驚的，週六晚上我開狂戰士模式打了莊妮腹部一拳，就算當時我是剛從籃球比賽中回來，屬於體力低落的強弩之末，那一拳也能讓刑部五虎在醫院裡躺一個禮拜。
結果莊妮只休息了一天就來學校上學，還沒有特別明顯的身體不適症狀，不得不讓我疑心她是不是真的受了某種邪惡力量的護佑。
我和小芹從食堂返回教室的時候，正趕上莊妮完成板報的最後一筆，極端厭惡男人的她，在我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用一種意味不明的冰冷眼神瞟了我一眼，並沒開口說話。
喂！勸你最好打消繼續謀殺我的念頭啊！我本身已經對你加了小心，身邊還有艾淑喬派過來的“忍者神龜”保鏢暗中保護，退一萬步講，如果你突破這些阻礙成功地傷到了我，那就更糟！到時候你要面對艾淑喬兇殘無比的報復啊！你不想變成人體琥珀吧？不想被切掉四肢吧？如果不想遭受那些殘忍的對待，就離我遠一點啊！
對於明天要送給班主任及科任老師什麼禮物，班長在下午的一堂自習課上，關起門來，站到講臺上去向大家集思廣益。
到了每年的這個時候，只要學生們和老師的關係不是太差，總要買點東西意思意思，像我老爸當教師的時代，學生們上課時集體起立喊一句“老師，節日快樂！”或者“老師，辛苦了！”，來表示師生情誼，已經不時興了。
“明天每一節課，當老師在講臺上說‘上課’的時候，大家一定要起立喊‘節日快樂’。”
班長鄭重其事地囑咐我們。
“然後就由宮彩彩把用班費買好的禮物交給老師，同時大家鼓掌來活躍氣氛，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好多同學也不知道有沒有認真聽，人云亦云地答應道。
“為、為什麼是我把禮物送上去……”宮彩彩為難的樣子，如同班長交付她的任務是站到講臺上跳脫衣舞似的。
“彩彩，你的座位就在講臺桌下面，距離老師最近，”班長的理由很充分，“而且你是生活委員，班費由你掌管，無論怎麼想，由你來送教師節禮物都是最合適的。”
換成是一般的舞臺送花場合，也是宮彩彩這樣比較弱勢的女孩比較合適，否則上來一個姚明他老婆那樣的超高海拔，不知會給對方造成多大的心理壓力呢。
聽說明天是由宮彩彩送花，心存不良，喜歡逗弄宮彩彩的男生們紛紛起鬨。
“宮彩彩不要怕！明天你上去送禮物，我們會給你唱‘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的！”
“為了不把禮物摔壞，也為了表達誠意，頭頂著禮物送上去吧！”
宮彩彩頭頂著東西走路比什麼也不拿要走得穩，這在初三（3）班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有時候宮彩彩會被加上字首，叫做“頭頂萬物的宮彩彩”。
“歷史老師那個老色狼，就不用給他買禮物了！你讓他摸一下胸部，絕對比送什麼禮物都好使！”
有些過於齷齪的建議，是捏著鼻子喊出來的，這樣混在嘈雜的討論聲當中，大家就分不出是誰喊的了。
但是班長的目光何其敏銳，耳力何其聰穎，她站在講臺上居高臨下，俯瞰四方，瞬間就鎖定了說話人是曹公公。
看著不可回收垃圾一樣的眼神再次出現了。
“曹敬紳，你覺得讓老師摸胸部可以充當教師節禮物的話，明天你就上前面來給老師摸摸好了——你胖得已經比好多女生的胸部都大了吧？”
“哪有，哪有……”曹公公眼神閃爍，訕訕地別開了頭。
“嗚嗚嗚~~~~(>_<)~~~~”我右邊的小芹突然趴在桌面上，光打雷不下雨地哭了起來。
“果然是壞心眼的女二號！商量買教師節禮物都不忘記嘲諷我！我明明沒有惹她！”
喂！你承認自己的胸部沒有曹公公大了是吧？不要陷入受迫害妄想狂的套路啊！班長是在嘲諷曹公公沒有嘲諷你啊！
批評了曹公公，整頓了紀律之後，班長向大家徵求意見，好決定今天放學後，去買什麼禮物。
“腦白金怎麼樣？”某位班長忠犬並沒有什麼惡意地說，“我覺得教咱們的老師都需要腦白金補補，尤其是班主任於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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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決。”班長沒有給這位同學繼續往下說的機會。
“啞鈴！5公斤重的啞鈴！”熊瑤月迫不及待地舉手，“咱們的老師都需要啞鈴來鍛鍊！送給他們啞鈴最合適了！”
熊瑤月你才應該吃腦白金吧？即使不算沒有新課程的生物和地理，咱們也有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政治、歷史七個科目的老師啊！你要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彩彩，明天提著5×7=35公斤的沉重啞鈴來上學嗎！絕對會累死在半路上吧！被你的愚蠢建議活活累死吧！
“啞鈴就算了，”班長滿臉黑線道，“還有賀卡之類，去年咱們送過，效果不是很好，又缺乏實用性，大家想一想，有沒有實用一點的禮物呢？”
“護手霜怎麼樣？”小靈通舉手發言道，“老師的手長期接觸粉筆，會影響膚質，如果時常擦一些護手霜，能起到一定的修復作用吧？”
大家聽了以後好多人點頭，教我們的老師不全是男的，送給女老師護手霜感覺很合適，就算是男老師擦護手霜也沒有什麼不妥。
“好主意！”曾經跟曹公公一起製作《校園赤線區域·二十八中版》的眯縫眼同學贊同道，“護手霜不但可以擦手，還可以擦臉！”
然而他最近嘴裡起了泡，說話有點大舌頭，好好的一句話，被他說成了：“護手霜不但可以插手，還可以插臉！”
由於他從前有過追隨曹公公的前科，班長不能確定他是不是故意的，於是為了維護秩序，冷著臉讓他寫一份400字的禮物建議，下課之前交上來，主要目的是不讓他再有空閒說話了。
“我還是覺得鋼筆好。”物理課代表牛十力雙手抱於胸前，“夠實用，也非常符合老師的身份。”
“那啥，五香牛肉乾就挺實用，”吃貨大喇叭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我知道哪裡賣的最好吃，老師們吃過一次以後一定會愛上的！”
座位和大喇叭斜對角的莊妮，在中午完成了黑板報之後，趴在桌子上昏沉沉地補覺，並沒有參加大家的討論，班長也沒有叫醒她，生怕她列出這樣的禮物清單：
“美工刀片、曹公公的手指、牛十力的手指、許立軍的手指、葉麟的手指……”
這是要把全班男生都變成沒有手指的機器貓啊！如果班裡一半的學生都是機器貓，那麼老師在教師節收到的禮物，會無比先進，無比高階，超越同僚200年吧！
當然，也有可能收到堆滿講臺桌的銅鑼燒……
經過了激烈而充滿熱情的討論，班長首先否決了一些極其不靠譜的建議之後，以投票的方式，決定今年的教師節，送給男老師鋼筆和日記本，送給女老師護手霜，今天放學後就要組織人去買。
宮彩彩掌管的班費還剩下725塊錢之多，主要原因是班長在很多該動用班費（比如集體活動給大家買飲料）的時候，經常自己掏腰包，事後也不找宮彩彩報銷，而平時又要求同學們把喝剩的飲料瓶丟在教室的固定回收角落，日積月累，積少成多，賣廢品的收入也交給宮彩彩存在了班費裡，使得給教師們買禮物綽綽有餘，不需要再額外向大家收錢了。
既然是用班費買禮物，掌管班費的宮彩彩一定要隨行的，但是班長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首先要買的東西雖然每一件價值都不高，但加在一塊數量也不少，尤其是護手霜大多數是用玻璃瓶裝的，如果交給宮彩彩拿，其最終結果是既擦不了手也擦不了臉，只能擦地了。
“下午放學後，我跟你一塊去吧。”班長最後決定自己跟宮彩彩一塊去買禮物。
嗅覺敏銳的小芹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舉起手來，當著班級裡的男生，大著膽子說道：
“班長！讓我跟宮彩彩一塊去買教師節禮物吧！我會一路保護宮彩彩，並且保護好護手霜的！我最樂於助人了！”
這明顯是為了做好事刷星星，並不是存心想在路上欺負宮彩彩，但是宮彩彩聽說小芹要跟自己同行，身體立即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從後面看去，一頭捲髮有節奏地波動著。
“糟糕！”小芹向班長毛遂自薦之後突然想到，“今天放學以後，我要跟葉麟同學一起去跟邪教骨幹會面啊！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果然是眼睛裡只有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