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介紹一下,這位是分管招商工作的副鎮長楊定,我的直接領導,楊鎮,這位便是張總,他們想在鎮裡建個家禽養殖基地。”

趙雅熱情的給兩人介紹對方。

楊定礙於趙雅的面子,還是主動伸出手去,“張總,歡迎到三橋鎮投資啊。”

張總看向楊定的眼神顯示沒那麼友善,本來就沒有說過還有人參加的,所以張總的表情和心裡所想一樣,沒有在乎楊定的看法。

張總不僅沒與楊定握手,還把手放進了褲子袋裡,抬頭看了看民心飯店的招牌,淡淡說道,“我還沒決定是否到三橋鎮投資,先瞭解瞭解吧。走吧,先吃飯。”

看著張總一副全省首富的模樣,楊定無奈搖了搖頭,趙雅吐了吐舌頭,眼神示意楊定十分抱歉,小聲說道,“楊鎮,看來你給張總的印象不好哦,總結一下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失禮了,吃飯的時候改善改善。”

楊定無語了,心裡想著,趙雅啊趙雅,這張總擺明是在擺譜,你居然幫他說話,還說自己失禮了,這個女人,胳膊往外拐,別被張總給騙了。

楊定走在最後邊,他更加堅定今天這飯局自己是來對了,這個張總對趙雅肯定懷有惻隱之心,心中暗道,趙雅妹子,今天有哥在這裡,這個老東西不敢怎麼樣的。

三人坐了下來,張總一點也不客氣,坐在了主賓席上,將面前的黃色餐帕系在腰間,背挺得直直的,靠在椅後上。

“服務員,選單呢,我來點菜。趙雅小姐,我吃慣了山珍海味,你們小地方的東西可能不適合我,不過盛情難卻,我入鄉隨俗吧,看看這裡最好的是什麼菜,是否合我的胃口。”

其實趙雅開始便知道,這個張總是個挺講究的人,不過今天好像特別的講究,什麼派頭都耍出來了,趙雅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平時好像沒這麼高調吧。

趙雅說道,“呵呵,一定有符合張總的菜式,三橋鎮雖然沒有高檔的酒樓,不過菜品的味道卻是一大特色,其實吃東西,吃的不是錢,而是味兒,對吧。”

張總從皮包中拿出一隻又粗又長的雪茄,點上以後笑道,“哈哈,趙雅小姐的話很中聽,我聽你的,今天的菜,你來安排。”

楊定有種想上前給嘴巴的慾望,瞧他那德性呀,現在的有錢人,誰不低調,他倒好,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錢,楊定忍了忍,說道,“張總,糾正一下,咱們這些吃公飯的,沒有小姐一說,趙雅是招商辦的主任,請你稱呼趙主任,謝謝。要是張總想找……”

“小姐”二字還未講出,趙雅馬上打斷起來,楊定要是再說下去,張總可能會發火的,到時專案的事情還怎麼談。

“叫什麼無所謂,主任也只是個虛職,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楊鎮、張總,那就我來點菜吧。”

只有三個人吃飯,包間也是最小的,這張正方形桌子也不大,趙雅的胳膊輕輕碰了碰楊定,又對楊定使了個眼神。

算了算了,楊定就當是給美女面子,沒有再多說什麼。

趙雅熱情的問起來,“張總平時喝什麼酒,白酒還是紅酒。”

要談專案,沒有酒哪成,自己不喝,不過楊定可以陪張總喝,正好兩人可以建立友誼,兩杯下肚,剛才一些小摩擦便不算什麼。

張總回答道,“趙雅小姐,和你在一起,我也說實在話,平時我和朋友們聚會一般都是喝“拉斐”,有年份的那種,不過這些小店也沒有,而且和你一起吃飯,我也沒太多的講究,這樣吧,上瓶茅臺就成。”

我呸,你還茅臺,你怎麼不去茅廁吃屎呀,楊定心裡的氣就沒有消下去,此刻已經越積越深。

楊定在趙雅耳邊小聲問道,“公款?”

趙雅回答著,“自費。”

“你傻呀你,我看你幾個月的工資也不夠。”

“噓,小聲點兒,錢不重要,能談成專案,不僅鎮裡有好處,老百姓也有實惠,花點錢不算什麼。”

楊定聽了無話可說,“行,你是大款,我不管了。”

趙雅把瓶給兩人倒上,張總一再讓她也喝一些,不過趙雅委婉拒絕了,她確實從不喝酒,看著張總一臉失望,趙雅說道,“張總,我不能喝,但楊鎮可以,我看,你們一邊喝一邊聊,說不定會很投緣的。”

兩個男人表面和氣,喝了兩杯。

張總也開始講起了專案上的事情,“楊鎮,我這個專案至少需要100畝土地,搞個大型的家禽養殖場,豬啊牛啊雞啊,什麼都養,像政府的規劃一樣,把養殖業集中在一起,規模化、效率化。”

楊定放下對此人人品的偏見,只談專案。

就張總所講的專案,確實很適合在三橋鎮,要是在大城市,誰會招收這種專案,就算是環保汙染不大,大城市裡也沒有養殖的條件。

楊定說道,“搞農業,就得找個合適的地方,太靠近城鎮不行,交通不便利也不行,我覺得咱們張家村就挺合適的,未來三年內會建一條主道通路,那裡人傑地靈,有山有水,是個好地方。”

張總泯了一口酒,“哪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地價給我優惠,要是地方偏遠,地我只租不買。”

張總可是打好了算盤的,離城鎮近,那就買下,以後搞養殖業不行了,還有兩種選擇,一是把地給賣掉,二是繳點兒錢把用途改了搞房地產開發。

所以張總的初步想法是,離城鎮太遠的地方,低價租用,離城鎮較近的地方,低價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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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定一聽便知道張總的如意算盤,不過三橋鎮雖然離縣城較近,發展也稍快一些,不過鎮裡有幾個偏遠的村,想要發展起來確實不容易,只能靠養殖、種植業。

楊定說道,“在張家村租用也行,按我們現行農村產權制度改革的細化方案,租用有兩種模式,一種是和村裡籤合同,每年繳一次租金,另一種是採取以地入股,村民每年分紅。不過兩種模式,都有一個前置條件,辦起來的企業必須優先吸納當地的村民進企業工作。”

當時做方案的時候,大家便已經形成了共識,不僅要讓村民得益,還得讓他們得到雙倍的利益,既有錢賺又有班可以上。

張總笑了笑,“楊鎮,這是你們鎮的特殊要求吧,我辦廠,我招工,我要誰進來誰就進來,像你們這裡的村民,很多都是刁民,一個兩個看樣子就像是賊,我要是請進來了,我的家禽還不一夜之間全沒了。”

這狗日的張總是不是缺心眼兒呀,怎麼開口閉口就是數落別人,他怎麼了,往上數三代,他敢說他不是農民!

行,既然這麼說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楊定說道,“張總,不在本地招人也行,不過租金可能會高一些,按我們鎮的構想,張家村那一塊,一畝建設用地一年得繳租金5000塊,你需要一百畝地,也就是說,租金一年是50萬。”

張總皺了皺眉頭,“怎麼這麼貴呀,我看最多給10萬的租金。”

楊定補充道,“10萬也行,不過得解決當地村民的就業,呵呵,張總,我們這裡的土政策多,希望你可以理解。”

楊定心裡已經在分析了,這張總是不會投入多少錢的,要是錢多了,他根本不會來,既然他不能帶來很大的稅收,也不能給村民解決就業,他來不來投資並不重要。

張總的雪茄抽三口又滅掉,十幾分鍾後又點上,重複了好幾次,此時又拿了起來,眼睛看著菸頭,“楊鎮,這是你們鎮的規矩,我告訴你,我和你們縣的馬縣長認識,昨天晚上,剛和他吃過飯,有些規矩,是可以因人而異的。”

張總抬出了常務副縣長馬俊。

對於馬俊,以前楊定十分尊重,不過自從知道他是內奸以後,無比討厭此人,這兩人果然是一丘之貉。

楊定已經沒辦法再忍了,趙雅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不過楊定沒有再理會,一下子站了起來,“張總,我看我們真沒法溝通下去,你哪裡是來搞投資的,完全是來投機的,我們三橋鎮的規矩不能改,你就誰也沒用。”

張總的火氣也上來了,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副鎮長嗎,要不是有趙雅相陪,就你這級別,只夠給自己拿包。

“楊鎮長,我叫你一聲鎮長是給你面子,要不是馬縣長邀請我來豐臺縣,要不是趙雅小姐真誠的給我推銷你們三橋鎮,就你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別把老子的奔馳車給磕壞了。一個副鎮長,還真當自己是多大的領導了。”

張總為了證明自己顯赫的身份,馬上拿出了電話。

趙雅急忙從中調解,“張總,別這樣,有話好好兒說嘛,楊鎮可能酒喝多了,胡言亂語的。”

楊定拉開了趙雅,“你也夠了啊,這個老東西的雙眼就沒離開過你的胸部,你怎麼還幫著他批評我,你傻了吧。”

“喂,馬縣,是我呀……”張總已經昂起來拔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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